宋楠阴测测的声音从话筒里面传来。
包厢里安静到能听见她悠长的呼吸声,低沉压抑,像是暴风雨来袭的平静的假象。
“都是。”贺琛很诚实地回答。
清晰地感觉到宋楠的呼吸声急促起来,还伴随着手关节捏成拳头的咯吱声。
“我女朋友不是第三者。我一唱这首歌就会让她担了这个名声。”这是立场问题,贺琛坚决捍卫,哪怕是真的挨打。
“你认识她多久?”
“不到一年。”
“你认识我多久?”
贺琛沉默了一下,“二十多年了。”
“是二十三年。”宋楠纠正他,“从幼儿园开始,我就和你同班。你怎么长大的,我都在旁边看着。你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不知道有多少女生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看着,守着。我以为只要我成为你身边最好的那一个,你就会看到我。就算没有,那也会迟早习惯我的陪伴。后来,我发现你似乎太习惯我的存在了,我就想要不要离开你一段时间,或许你就会对我有不一样地想法。所以去国外留学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强忍着没有联系你。我告诉我自己,只有忍得住寂寞的人,才能守住繁华。谁知道,这一忍,居然把你忍到了别的女人身边。”
贺琛拧眉,脸上神情亦有些恍惚。经宋楠这一提,回忆里面那些他没有注意到的事情鲜活的串联起来。宋楠一直都是不主动找他,但又不解释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他以为她是清高地懒得解释,以免越描越黑。谁知道这其实是她这样性子高傲的女人委婉表白的方式。
“宋楠,你是个好女孩。可是,我们真的不合适。你很好。”
“既然我很好,你为什么不选我,非要选她?你这样爱惜她,甚至是唱一首歌都怕污了她的名声。你是我认识的贺琛吗?你什么时候心思变得这样细致?你以前不是大大咧咧,压根就不把女孩子当回事的吗?”
“大概我们都会遇上一个人,发生奇妙的化学反应,变得和以前不一样。可是不管怎么说,我很喜欢这样的变化,我很喜欢现在的我。”
“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宋楠轻声问,“这些年,你对我真的真的没有一点感情吗?哪怕是一点点喜欢都没有吗?”
这多像时下流行的问题。
“你有没有爱过我?”“爱过。”“后悔吗?”“不后悔。”
寥寥数语道不尽那些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心酸往事沉浮,都湮没在了旧时光里。
“没有。”贺琛果断地回答。
“好,你可以走了。”宋楠几乎是立刻接口,下了逐客令。
贺琛没说话,直接将走出了房间。
走过一个拐角就见季子庭在那儿跟一长腿美女聊天聊得热火朝天。贺琛心里窝着一股无名火,走上去冷冷丢下一句话“有事,先走了。”,然后大步流星地走下了台阶,很快消失在电梯后面。
季子庭心说这人怎么摆了这么臭的脸色,难不成是挨打了?他想着要不要去恭喜一下宋楠出了心头里的那口恶气,结果走进去一看,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面,宋楠跪在地上,身子趴在玻璃茶几上,双肩颤抖着。
虽然听不见她哭的声音,可是季子庭却感受得到,她一定是很哭得很伤心的。
多难的,从来都是学霸让人哭的角色却突然间转变成了哭得凄惨的那个人,不得不说爱情的力量如此伟大,不论是谁,不论有多厉害,都是平等的。
季子庭想了想,又将推开的门关上,自己静静地退了出去。
谁都会失恋,大哭一场总好过闷成内伤好。
第二天贺琛接到一条短信,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后会无期”
他一退出来,短信就忽然间从屏幕上消失了。像是压根就没有存在过,在收件箱里面也找不到了。
季子庭打来电话,说是刚从机场回来,刚才才把宋楠给送走。
“她还好吗?”贺琛问道。
季子庭笑了一下,“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她昨天哭得差点晕厥过去。你说我们几个认识那么多年了,愣是从来没有见过她流过一滴眼泪。昨晚上,她就好像是把这二十多年的眼泪都一下子给流出来了。难怪说女人是水做的,那眼泪多的。”
贺琛一下子哽住,想了想,“嗯,哭一哭就好了。这样子才像个女人,以后才会有男人敢要她嘛。”
季子庭也是笑出来,“我也觉得宋楠这人太傲了,现在谁不喜欢撒个小娇的女人?这个社会,太要强的女人,多半感情生活都不会太顺利。不过话说回来,你妈那儿你怎么想?我听宋楠地意思是打算出国去,再也不回来了。”
“我妈那个老古董,非说什么门当户对。我贺琛虽然没有什么大成就,不像慕礼那样。可我好歹能养活我女人,给她优渥的生活。我又不是吃软饭的,需要老婆娘家来帮衬。”
“哎哟,听着这个口气,是打算抗争到底了。果然是真爱了啊?”
“废话,你以为我是你,非要万花丛中过吗?我告诉你,常年打雁的,小心被雁啄了眼睛。总是有你为情所困的一天!”
季子庭骂:“原谅小爷我放荡不羁一生爱自由!”
后来这两个男人想起今天说的话,都觉得被自己说出的话打了脸,很疼,特别疼。
余娆被陶思约出去一起去新开的酒店吃饭,还没有落座,迎面碰上余娆的妹妹余夭。她也是来吃饭,非要凑成一桌。当时陶思人不在,余娆架不住余夭的热情,不得已两桌人凑到了一起。陶思回来,见到这种阵仗,脸色自然不怎么好,却看在余娆的面子上忍住了。
余娆告诉她:“我妹怀孕了,让着孕妇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