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韫笑眯眯:“我又不用科举,这些杂学,难免比你学得精了点。”
对面楼晏放下一片绿叶。
“呃……”俞慎之再次举棋不定。
于是池韫接着下:“我走这里,你待如何?”
楼晏换了个地方:“行,你要就归你,不过这里归我了。”
池韫皱了皱眉:“声东击西?那我就……另辟蹊径。”
俞慎之想说话:“哎……”
楼晏继续:“可惜以逸待劳。”
池韫脾气上来了,席地一坐,继续下花瓣:“我就不信了,这里争不过你。”
俞慎之努力插嘴:“我说……”
楼晏笑了下:“我有何惧?”
完全没了插嘴余地的俞慎之,很想甩自己一巴掌。
故意叫池韫过来,表现得亲密一点,想让楼晏吃醋。
这下可好,他们俩下起棋来,自己跟个局外人似的。
简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无所事事的俞大公子,呆坐了一会儿,说道:“快中午了,我去沈记订个羊汤锅子,你们俩下完记得来吃。”
楼晏随口说了句:“好。”
池韫还记得抬头对他道声谢:“俞大公子请客吗?有劳了。”
俞慎之扯了扯嘴角:“你们别忘了就行。”
他起身,一步三回头,终于走远了。
浮舟不解,问他:“公子,小的去订不就行了?哪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
俞慎之唉声叹气:“你没瞧出来吗?公子我杵在那,怎么看怎么多余。”
浮舟很是同情:“您想开点,这世上的俊郎君多得很……”
“嗯?”
浮舟马上改口:“小的说错的,是美娇娘……”
另一边,眼见俞慎之走远了,池韫问:“最近怎么这么安生?萧家和康王府都没动静?”
“萧达受了教训,应该不敢再胡乱出手了。至于康王府……”楼晏停顿了一下,说道,“可能在等机会。”
池韫点点头,小声问:“宫里最近怎么样?”
楼晏抬头看了看她的脸庞,又低头看了看她的手指。
拈着花瓣的手指,在鲜红的衬托下,分外莹白。
他心不在焉:“柳婕妤极是受宠,陛下这一个来月,除了去皇后和宸妃那里,其余时间都在碧玉轩。”
池韫笑了笑,继续下棋。
楼晏收回目光,可惜心思已经不专注了。
他随便找了个话题:“你说,玉妃真就失宠了?”
“不一定。”池韫慢慢说道,“他才从梦里醒来,现在还不能接受现实,所以会逃避。不敢面对玉妃,也是不敢面对自己。”
“那……”
“如果玉妃还没有蠢到家,会知道怎么做挽回他的心。”
池韫微微拧了眉,停顿了一下,又接下去道:“其实,原来的锦瑟没有这么蠢。她恐怕是被按在玉妃这个壳子里,忘了怎么做自己。等她终于想起来了,那才是真正的好戏。”
她想做玉重华,可她并不是玉重华。
遇到事情,想用玉重华的方式去解决,却发现自己才智不够,于是手足无措,显得格外地蠢。
池韫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秘密,便笑了下,主动握住。
“我们好久没见了,要不要去碑林逛逛?”
“好啊!”楼晏反握住她,心满意足,“我带了些酒食,正可以一边赏字,一边野餐。”
半个时辰后,俞慎之孤零零地坐在羊汤锅子前,迟迟等不到人来,悲愤地折断了筷子:“楼四,我信了你的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