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洗。秦待芸却并无困意。只一个人独坐云水榭,沉默对鸣凰。也不知怎么了,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这夜越安静,那心中的焦急感就越强烈。到底是什么呢?
二更天,一个白色身影悄悄跃到了云水榭的窗户外面,一缕轻烟透过窗缝飘进屋中。秦待芸只觉得困意来袭,慢慢就睡着了。
等她醒来睁开眼睛,发现外面已经天大亮。耳盼鸟叫声不断,流水轻响。坐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躺在花雕榻上,还盖着被子。转头看看,鸣凰还在琴架上,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变。秦待芸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明明记得自己是坐在琴架面前的,怎么会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服完好,也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奇怪!
下床的瞬间,秦待芸呆了!
不,不是什么都没变,鸣凰琴下压着的东西,是什么?秦待芸开始有些惊慌了!难道这屋子昨晚真的有人来过吗?慌忙走过去,发现被压在鸣凰底下的是一张纸,上面似乎还写了一些字。拿起来一看,只见写的是一首诗:清风竹语不知悲,夜半云水雾痕深。琴声莫问形何处,一影一月一青灯。
这是何人所写?字迹并不像是夫子,这屋子里还来过谁?
秦待芸想了想,慌忙走到东角处,打开了一块地板。瞬间呆住了——地窖里的火盆和木炭没有了。再跑去打开抽屉,空空如也,昨天自己换过的衣服也不见了。
难道,只是一场梦?不,不是。鸣凰琴是真实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连忙跑去打开门,门外杨柳成排、绿草青青。什么也没变。
他来过了吗?又走了吗?秦待芸斜靠在门边,心绪万千。会是他吗,那诗会是他留下的吗?神情恍惚的走回花雕榻上坐着,她仿佛记得,昨夜真的有人来过。
那一个白色的身影,在水面上轻笑“很特别的姑娘嘛,脸上的胎记很漂亮”。那时候,她不敢看他,可却能感觉到他的笑脸。可为她伴曲后的他却说,“我倒希望不是我”。那时候,她看着他,他却转过了身。
秦待芸突然生了一个想法:如果自己脸上没有这吓人的黑疤痕,他是不是就会进云水榭,不会转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