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染染拿出了自己的录音笔,将音频播放出来——
音频里出现了脚步声,江染染说道:“哎,妹妹啊,不是我这个外人喜欢插手你们的家务事,实在是你这次做的这些事儿把童佳期给坑惨了。你也别怪她不给你好脸色看,她最近被这个事儿搅得有点神经衰弱,在家里晕倒过好几次。”
苏蓓蓓:“江律师,我是诚心悔过想为我姐做点什么。”
江染染又说:“你说与虎谋皮,怎么可能得到什么好处呢?现在这个官司了结不了,不能将你表姐身上的污水洗干净,她就肯定不会原谅你。不过她是被气糊涂了,我还没有呢,现在让你们姐妹俩重修旧好唯一的方法就是你来出庭作证,把杨绘新要你做的事,还有你曾经做过什么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我不但保证不会追究你的责任,还保证对你尽到相应的保护义务,你看怎么样?”
苏蓓蓓用此刻在庭上一般的委屈语气说道:“江律师,你能代替我姐做决定么?”
江染染十分笃定的道:“我当然能啊!你姐一个画图纸的她能懂什么?到最后打这场官司的人还是我。你把自己的联系方式给我,今天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如果你打算出庭作证了再和我们联系。”
苏蓓蓓:“那……那佳期姐那边?”
江染染:“童佳期那边你就别管了,她现在可能还头晕着呢,暂时转不过这个弯儿来了,我再劝劝她。今天你就先回去吧,你在童佳期这边也呆不住,让她赶你走的话大家更下不来台。你的事儿我记下啦,行吗?”
……
江染染所放的这套录音是那天她们两个的谈话原本,完完全全的一字不落。苏蓓蓓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下意识的在身子两侧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裤子,强作镇定。而被告席上的杨绘新则倏然朝她恶狠狠的瞪了一眼,眼睛里像是要蹿出一团火将她活活烧死。
和江染染这样的老手对决,苏蓓蓓显然还稚嫩了些,就连京城的名嘴都没有反应出江染染竟然能够拿出这么一份东西来反驳他们的证据,而这次的忽视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
“审判长,我刚刚所说证人的音频中说话的女人是我,这一点我并不否认。但我和证人所出示的音频证据似乎有些相似?仔细听过的人肯定都能发现,证人苏蓓蓓所出示的录音和我这一份虽然有所出入,但是本人的发言内容次序颠倒,有些话在苏蓓蓓出示的音频中还有人为缩短和延长的部分,但证人苏蓓蓓在两份录音中所说的台词并无半点相同。”
“相信诸位审判员可以合理推测出这份证据应该是经过人工剪辑拼接而成的。”书记员奋笔疾书,把江染染所阐述的观点和疑点一一列清。江染染朝着对方律师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法庭对于一份存疑的,真实性尚未确定的证据从来是不能单独作为定案依据的,但请诸位联想到证人苏蓓蓓诸多反复无常的表现,她的证词的真实性也有待商榷,而她本人的诚实性已经相当值得考究了。”
听完江染染这番陈述,原本还斗志高昂的京城名嘴也烦躁的靠在椅背上,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
原本这会是一场“以弱胜强”的完美案例,只要证人的录音被法庭采信,胜诉几率就很大。借着这场官司可以让事业再更进一步的律师,这会儿也只有懊悔的感觉了。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既然你是去人家偷录谈话的,那你心里就应该有个准备,你可以录音,别人也可以。人家什么时候准备的录音笔,你竟然也不知道?
激烈的庭审过程还没结束,可审判庭外又是一场风起云涌。
不管法庭最后会如何宣判,当一位鹤发童颜的英国老人踏入雁门市范围内的时候,当苏蓓蓓出示的录音与江染染的录音所展示的内容不同时,杨绘新已经彻彻底底的输掉了这场官司。
庭审结束后,原本应该被媒体围攻的证人苏蓓蓓早先一步溜之大吉,飞快的跑过两个街口在一辆黑色奥迪停下脚步。车里的男人打开车门让她坐进来:“怎么样?”
“败诉了……原本很有胜算的,谁知道那天江染染竟然也录了音。我的证词和拿出来的证据完全就没有被人采信,所以……杨绘新输了。怎么办?秋阳,我把事情搞砸了!”
原本还在温情脉脉看着她的男人突然变了脸色,面露凶光的瞪着她,一脚踹在她的肚子将她从副驾驶席踹出了车门:“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秋阳?!”苏蓓蓓摔的很疼,小肚子更是针扎一样的难受,她抬起手想要让男人抓住她,可只见到了男人扬长而去的影子,还有喷得她满脸的尾气。
为什么……他们两个应该是相爱的不是吗?为什么张秋阳会突然变了脸色?
不管答案是什么,现在苏蓓蓓唯一的想法就成了痛。
……肚子很痛很痛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