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道降魔杵,这根东西其实是个非常奇妙的东西,它作用于生灵时是生、在对付死灵时是死。如果伊邪那美是活生生的坐在思远面前,那么降魔杵根本没有任何一丁点作用,反而会把她曾经受过的伤完全治好。
但好死不死那个家伙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选择了兵解,这个情况下再碰到这根降魔杵,那基本上就是碰上了克星,别看刚才在里世界的时候她让文文那么狂浪,但实际上她的能力因为文文身体的承受程度有限而被极大的限制住了,虽然她本身是个亚圣之体,但现在撑死也就是稍微厉害点的妖。
思远对付她那还真是手到擒来,不过因为她的魂跟文文的魂有一部分早已合二为一,如果强行剥离的话。不用多说了,但丁肯定会连夜过来玩命的。所以思远只能用天道降魔杵让伊邪那美继续沉睡下去,至于以后怎么样,其实也是看文文的运数了,如果她能正儿八经的入行,压制自己老娘的那抹凶魂并不是太大的问题,可如果她要继续当文艺女青年。对不起……五年之后,世界上就没有单文文了,就只有伊邪那美了。到时候就看但丁怎么面对自己这个有着媳妇魂的闺女。
当然,思远也不是单纯的做好事,他其实很看好文文的潜力,这么好的苗子如果就这么去当个艺术家,那着实是太不划算了,而且如果能把这姑娘拉下水,不怕但丁闹啥幺蛾子,反正也不是害她。
等文文被思远叫醒的时候,火车已经到站。而文文对昨天晚上的事似乎一无所知,虽然有一些残留的记忆,但看着外头阳光正好、风光明媚,她虽然诧异但也是当做了一场噩梦。
“昨天晚上……”文文捏着太阳穴:“发生了什么事?”
思远转过身走出她的卧室,来到窗边看着外头古朴华丽、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奥地利的风景挺好的。”
穿着睡衣的文文这时也已经走了出来跟思远并肩而立:“我好想没睡好,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
“噩梦?”思远笑着转过身盯着她的脸:“你做了什么噩梦?”
“梦到有个可怕的人追我。”文文嘿嘿一笑:“不过我学过心理学的,这是潜意识的压力释放。而用佛洛依德的唯性论解释,大概我需要一个男朋友了,而那个人很丑大概是因为我潜意识里觉得……”
文文的话还没说完。思远转过身把一本速写本放在了她面前,这速写本上的第一张就画着昨晚那个浑身上下都是伤疤脸部凹陷的男人。
看到这副素描之后,文文的脸色转瞬就变了,乌青乌青的。眼神里闪烁着恐惧,身体甚至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别担心。”思远拍着文文的肩膀:“你现在知道自己其实跟别人不一样了吗?”
文文哆嗦着嘴唇颤抖着说道:“你……你是说……昨、昨、昨天晚上都是真的?”
“是真的。”
思远的斩钉截铁让单文文呆如木鸡,铺天盖地的恐惧涌上四肢百骸,甚至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脑子里全是昨夜恐怖的一幕一幕。那自以为的噩梦居然是真真切切的事实,那个狰狞的怪物……不。那一车厢狰狞的怪物。居然都是真正存在的。
“拿上行礼,下车吧。”思远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有充足的时间来解释你看到的东西。”
说实话,思远其实对她昨天晚上的表现很满意,好不虚伪的说比思远第一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要镇定多了,犹记得当年第一次看到的时候,自己感觉都快要死掉了,别说反抗或者逃跑了,真的是吓到连话都说不出来,坐在地上就在那等死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而文文不但有勇气逃跑。甚至还做出过反抗动作,能做到这一点已经非常不容易了,虽然多少是跟她从小就能看到这些奇奇怪怪的景象有关,但她的胆子着实不小。
被簇拥着带下火车之后,思远深吸了一口雪后初霁的冰冷空气,伸展了一下胳膊:“维也纳,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文文?还在想什么呢?”
“大……大叔……”文文有些颤抖的走到思远的面前:“你是说……我以前看到的幻觉都是真的对吗?”
“差不多吧,昨晚不是给你解释了吗?”
“可我以为是在做梦。”
思远没有给她解释任何东西,只是带着那几个噤若寒蝉的实习生就这么走在了维也纳的街头。这一行人在街上走着还是挺眨眼的,特别是走在前头的思远。风衣一飘看上去着实有那么点浊世公子的味道,如果不是他身后跟着一众黑西装,恐怕那些大姑娘小嫂子八成得上去塞电话号码。
“你们发现什么了没有?”
思远突然停下脚步,站在人头攒动的十字路口转过身看着背后那群实习生,表情非常严肃。
可那些实习生除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唯独文文小心翼翼的凑上前轻声问道:“是不是……有好多奇怪的东西?”
思远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默默的点点头。
其实他从走下车的那一刻开始就感觉奇奇怪怪的,开始还只是那种感觉,可到这个人流最密集的市中心之后,他终于发现了问题人群中妖类的比例是不是太高了一点?
虽然随着黑暗时代的到来,妖物的比例会略微提高一些,但绝对不可能提高到这种程度,这里每三十个人里就混杂着一个非人类,有些是无害的但其中大约有十分之一是特么有害的!
“看来我还真是破坏了生态平衡。”
他所说的生态平衡,其实就指的是吸血鬼和上三界之流,在把他们驱逐掉之后,这些曾经被他们打压的抬不起头的小东西们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大面积复苏了,看来这片地方这段时间的犯罪率很高。
“这些人都不是人吗?”
文文盯着一个头部横向扭曲一百八十度导致下巴和肩膀呈九十度走路的人,心有戚戚的问道:“他们能不能看的到我们?”
“你能看见它。它就能看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