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鸡怎么会在麻将堂子里啼鸣?并且叫得这么及时清脆?难道公鸡耳濡目染,也爱上了麻将赌博,懂得了什么叫“*”或“杠上花”?
这怎么可能?人间的鬼事,怎么可能比阴冥的鬼事还多?
穷死鬼心头疑惑,脑筋急转,惶恐感觉刹那间消失,一边返回空心砖房,一边暗自忖度着:“传说鬼魂都怕雄鸡啼鸣,我怎么并不十分害怕?那是一种谎话,还是我有些与众不同,鸡的啼鸣,对我这孤魂野鬼没有威慑力?”
这样一问,穷死鬼觉得自己有些与众不同了,往昔丧失的信心,也增强了许多。
雄鸡的啼鸣还在不断地传送,可是穷死鬼觉得自己已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感了,甚至不但不怕,还想把公鸡抓来炖汤喝了。
于是,穷死鬼又轻飘飘出现在了赌桌上,似笑非笑,轻蔑地环视起来。
哼,那哪是公鸡在啼鸣,是一个二十来岁的男青年,在麻将桌下心惊胆战地学公鸡啼鸣,一只手捏着嘴唇,撮成一个喇叭状,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一个女青年的手,不断的颤抖。
显然,男青年看似很优秀,但为了保护那个女青年,急中生智学起鸡啼——万不得已的模仿。
爱,也会让一个优秀的人自甘下流。
“虽是赌徒,还算有些情谊。”穷死鬼淡然一笑,鬼爪平抬,暗运鬼力,做了一个上升的动作。
那个男青年拉着那个女青年的手,徐徐地,身不由己地飘了起来,直立在空中,头离瓦片一尺左右,脚离地面也一尺左右,悬浮在深水中一般。
“你喜欢变鸡叫,就让你心想事成,梦想成真,拥有一个鸡的嘴巴吧。”穷死鬼说着,似笑非笑,双目紧盯男青年,用鬼爪做了一个抓捏嘴唇的动作。
转瞬间,那个男青年的嘴唇,徐徐地突长了起来,电光石火间,形成了一个鸡嘴状态的尖嘴,足有十厘米来长。
男青年变得怪异丑陋了,女青年有些惊讶,脸色煞白,却把男青年的手抓得更紧了,成一副不弃不离的状态。
“你两个好像有些真心诚意,而不是勾勾搭搭的狗男女,那让我再看看吧。”穷死鬼咕哝着,盯进女青年,也暗运鬼力轻轻吹了一口气。
刹那间,女青年那圆润娇好、洋溢着青春光泽的脸蛋上,立刻出现了密密麻麻、又粗又浓的猪鬃毛,变得十分古怪丑陋了。
男青年和女青年面面相觑,都略略面露惊奇神色,那双互相握着的手,却抓得前所未有的紧了。
穷死鬼叹一口气,释然说:“本穷鬼大爷法眼出众,看你俩没有干任何恶德败行的事,又真心相爱,就放你们一马吧。赶紧回家,少来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烂场合。去吧,告诉各自的家人,明天一大早赶紧离开这村子。离开村子,你俩自然会恢复原来的状态,只要还留在村子里,就只能这副尊容了,甚至可能会连这副尊容也保不住,只有死路一跳。”
说罢,嘘了一口气,两个青年无声无息落到了地面,像两片秋叶,急着想离开这是非之地了。
“停停停,你俩先别忙,看一场免费电影了再走吧。”穷死鬼说着,转向了一个身宽体胖,额头光洁,脸蛋保养得年轻女人一般面目娇好,年近五十左右的老男人,“宝贝,该你你表演了:割掉你的鸡鸡,再剖开自己的肚皮,装二十一颗麻将子进去吧!你的口头禅和行事原则,一向是‘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来实地表演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