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巧,这辆轿车是从炎皇村出来的,里面坐着四个人,一个是神情严肃的驾驶员,两个是奴颜媚骨的民工,正送那个自以为是个人物的“独角凶龙”木老三进城。
木老三哼唧不断,龇牙咧嘴,动辄就想大发雷霆。
鬼迷心窍之下,木老三给了大法师嘴上一拳,随后又使劲踹了一脚,当时不觉得,过了一夜又一天,自己提过人的腿脚疼痛了起来,而打过人的拳头,肿成了一个超级大馒头,疼痛钻心,再也吃不好饭,再也睡不好觉了。
木老三还想充硬汉挺着,但两个懂得我溜须拍马的民工告诉他,可能骨头断了,可能会引发骨髓炎,甚至可能伤型恶化,倒置截肢。
这样一说,木老三觉得大事不妙,又担心还有恶鬼作祟,便催动驾驶员,要连夜连晚进县医院了。
穷死鬼对着剪刀鬼笑笑,两个鬼紧挨着身子,在座位的空隙处坐好,静静地隐身着。
“哎哟,好疼。”木老三叫唤了一声,动动身子,催促,“刘木生,讲个黄色笑话来听听,让我分散注意力,少些痛苦。”
叫刘木生民工有些受宠若惊,支支吾吾起来:“我……我没有黄色笑话,还是梨老四讲吧。”
梨老四也支支吾吾起来:“我也没有黄色笑话啊!”
木老三火了,吼叫起来:“你这两个杂种,平时住在工棚里,黄色笑话三天三夜也讲不完,现在却假正经起来了,真是张士贵的马——上不了战场。你们不会讲,老子讲一个给你们听……”
穷死鬼心下大慌,对剪刀鬼低声说:“你捂住耳朵闭上眼睛睡一阵吧,臭男人的故事不适合美女听的!”
剪刀鬼点点头,怪异地看了穷死鬼一眼,笑眯眯地闭上眼睛,靠着穷死鬼的肩膀,转瞬就发出了幽幽的酣睡声音。
穷死鬼松了口气,津津有味地听起来。
木老三得意洋洋地说起来,竟然忘记了疼痛:
“有一次,工地上来了一个农民工,还带着他那年轻漂亮的新婚妻子。很多工人看到他的妻子,都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而那个带工的帅哥工头,更是垂涎三尺,乐不可支了。”
“那对农民工夫妻被安顿了下来,单独住在一个工棚里,男的做苦力打工,女的就闲着,负责做饭洗衣服。”
“工头心怀不轨,趁农民工丈夫不在的时候,总是抽空去无事献殷勤,无话找话说,但那女的总是冷冰冰的,不理不睬,还佯装误会把洗脸水泼到那个工头的身上,让工头又恼又恨,又欲罢不能。”
“女的不受勾引,但男的有个缺点,就是爱喝酒,先是在自己的工棚里喝,随着认识的工友增多,就到别人的工棚里去喝。”
“一次,那农民工又出去喝酒,喝着就忘了时间,女的熬不了夜,就独自去睡了,把门留着,没有上门闩。”
“那个早就想图谋不轨的工头,就悄悄溜进了那个农民工的工棚。”
“第二天,那个女的对男的说:‘老公,你天天喝酒,都要不行了,昨夜怎么那样厉害?’”
“男民工大吃一惊,说:‘你再说什么?我昨夜喝多了酒,回来后衣服也没有脱,倒下就睡得死猪一样,天亮了才醒过来,可没对你做什么?你……你这个烂*,到底做了什么?’”
“那个女的一听,明白中了暗算,便什么也不说,等男的气呼呼出工去后,在工棚里自己吊死啦!”
“那个男的,死了老婆,天天神情恍惚,后来到高楼上架木,摔下鹰架粉身碎骨死了!”
穷死鬼听得心惊肉跳,心绪难平,身旁的民工刘木生叹息了起来:“悲剧啊,这也太惨啦!”
木老三荡笑着说:“惨个屁,这才浪漫啊!可惜那个女的死得太早,没能继续享受艳福了!”
民工梨老四愕然说:“那个趁虚而入,大享艳福的帅哥,不会是木大哥你吧?”
木老三得意洋洋地嚷:“当然是老子啦!老子偷过很多女人,从不曾那样快活过,哈哈哈……”
笑声肆无忌惮。
刘木生叹息:“这不是黄色笑话,干脆叫黑色笑话算了。”
穷死鬼义愤填膺,缓缓地举起了手,低语:“畜生,你去死吧!”
手伸在空中,却又停住了。
抽肠鬼嘱咐过,不能再闹大乱子啦,以免让高层监督机构知道,禁止炎皇村的发展项目。
怎么办?这样的畜生也逍遥法外,大红大紫,还有天理吗?
正犹豫,剪刀鬼已醒来,轻轻地按下了穷死鬼的手,低声说:“不要为难了,我帮你解决难题。”
说罢,右手两只比了个剪刀形状,对着木老三的右手腕和右腿做了两次剪的动作。
“哎哟,妈哟,痛死我了……”木老三立刻嘶声叫唤了起来,仿佛猪被按倒后刀子捅进了脖子。
这一惊叫,再也没有停过,一直进入县医院,由医生打了麻药针,诊断为骨髓癌中期,恍恍惚惚截去了一条右腿和一条右手前臂,才沉沉昏睡了过去。
当然,穷死鬼和剪刀鬼,已不花一分车费,顺顺利利进了县城——到了自己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