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没事吧?”穷死鬼赶紧去搀扶,显得惊惶万分,“受伤没有?”
吊死鬼和拔舌鬼已自己直挺挺站了起来,面面相觑,都面露苦笑。
鬼鸦摆脱了两个女鬼的纠缠,又心平气和、准确无误地降落在那块大石板上,懒洋洋睡起了觉,并不伸爪子去抓扯脑袋上的石榴裙。
膨胀鬼看得豪气大增,快跑几步,突地驻足,把手上的巨石投掷铅球一般掷向了鬼鸦。
鬼鸦听风辨物,等到巨石近身,突地跃起,双爪从空中轻轻抓住巨石,无声无息地放在先前那巨石之上,轻轻落在上面,显得比先前更加气势昂扬了。
拔舌鬼、吊死鬼和膨胀鬼相顾失色,目光转向了蒸笼鬼。
“嘿嘿,”膨胀鬼干笑着说,“妹子,你裙子很多,竟连那畜生也送了一条,不会是得了爱情饥渴症,对畜生也痴情起来了吧?”
“谢谢你老……老姐将心比心的关照。”蒸笼鬼想骂“老货”,但不想因口舌之争引起内乱,终于改成了“老姐”,“你想知道那裙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裙子里还有什么好事?”拔舌鬼不屑地抢着说,“要不是你那裙子罩过我的头,带了晦气给我,我早已把那鬼东西撕成八大块了。”
“我已手下留情了,别不识好歹,把自己的无能说成是别人的过错。”蒸笼鬼淡然说着,指了指鬼鸦。
鬼鸦脑袋上的石榴裙消失,那颗大如马头的脑袋,竟开始迅速溃烂了起来,先是流出一些白烛融化了一般的质液,随后是一些淡红色质液,紧接着,那钢凿般的嘴壳粘粘涟涟掉了下去,整个被石榴裙包裹过的部分,都烂泥般溃散了下去……
一只无头的鬼鸦,一动不动站立在两个巨石之上,犹如玉石雕刻出来的一般,山风阵阵,松涛滚滚,显得无比的诡异。
拔舌鬼、吊死鬼、膨胀鬼和穷死鬼,都瞠目结舌了,只有蒸笼鬼在垂眸浅笑。
片刻,膨胀鬼连连拍掌,连连喝彩起来:“还是蒸笼鬼姐姐本事大!自尽往后,我只叫你姐姐,再不敢叫妹妹了。废了那畜生,行动方便多了。”
“你们年长,我还是应该叫你们姐姐的。”蒸笼鬼谦逊地说,对吊死鬼和拔舌鬼笑了笑。
吊死鬼和拔舌鬼,心惊肉跳,脸色白如死灰。
拔舌鬼颤声说:“曹姐姐果然手下留情了,不然吊死鬼和我的脑袋,被你罗裙包住,早已这样惨烈地化掉了。”
穷死鬼胆战心惊地说:“这样的罗裙,可不能随便抛掷啊!”
蒸笼鬼曹金竹笑笑,说:“我有七条这样的罗裙,能化头颅的,就一条而已,专门对付超级邪物的。对付那两位姐姐的,可没有销尸化骨粉。”
这样一说,拔舌鬼和吊死鬼才脸色缓和了许多,各自舒了一口气。
穷死鬼废然叹息,问:“你对付香儿的那条呢?厉害吗?”
“那可是最好穿的一条裙子。”蒸笼鬼惋叹,“可惜被你毁掉了。以后你无论如何得赔我一条。”
“那样的宝贝,把我卖了也赔不起。”穷死鬼无可奈何地摊着手说。
“到鬼市买一条赔我,也就算了。”蒸笼鬼狡黠地笑着,“不过,你得亲自帮我穿上。”
“对,就该这样。”膨胀鬼、拔舌鬼和吊死鬼拍起掌来,从此不敢对穷死鬼有非分之想了——天上的蟠桃滋味无穷,令人垂涎三尺,但有孙悟空守着,谁还敢轻举妄动?
穷死鬼却满腹惆怅,高声呼唤起来:“香儿,你在哪儿啊?”
“我在这里。”石屋里突地穿出了剪刀鬼梅异香的声音。
四个女鬼惊呆了。
穷死鬼觉得自己掉入了睡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