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幻象看起来还有那么点隐逸的宁和,但她也清楚的很,在这个平静的表象之下藏着的,或许是随时都会发作的危险,起码在此前进入此地的人未必就有个好下场。
那条像是有人走过的轨迹在无形之中吸引着她往那个方向去看看,但另一方面,有人走过的路未必安全,恐怕并不只是个揣测。
她还是打定主意先相信相信自己的直觉,朝溪流下游的方向走。
这里的温度并不像是外边一样如同处在火炉,却也不是个寻常的温度,更像是个半冷半热的状态,时而有一股似乎随时要侵袭而来的热潮,时而又被一阵寒意压制住了那种热浪,活像是置于冷水之中的热水杯最外层的水的状态。靠近溪流方向的位置热度反而明显些,靠近树则更趋近于常温。
这个温度的状况让远离溪流的做法显得更加合情合理一些,可她总觉得这种状态是与什么东西有联系的,但一时半刻之间也想不起来。
溪流的两侧并没有完整的道路,而是碎石和土径相互错落所形成的一条可行走的路,树下的草丛朝着这个方向铺过来,她虽然没有在这些杂草之中找到与外界的那东西相似的,却也不敢对任何一种看起来平凡的植物掉以轻心。
头顶的桃花在这个并无日光却亮的过分的天空下,开的格外的绚烂,越是如此越有一种身处于幻梦之中的感觉,这树下并无散落的花瓣,它们就好像是以一种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刻定格在了枝头,已然是个冷冻的尸体。
陆星遥收回了往上看去的目光。
那些花的花色趋于相同,盯的久了便觉得自己好像并不是在看着桃花,而是在看着一团团粉色的火焰,只是长成了花的外形,随时都会从枝头坠落下来。就算此时眼前景象都并未发生变化,可那些粉色在长久的注视中有种连成一团的幻觉,让她下意识地觉得不太妙。
临萧依然没什么动静,让她满腹的疑惑却没法找个人说,就算得不到解答的问题,起码在这种极端的安静中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溪流的下游看起来并不远,却在走出去了大约两个时辰之后,依然还有不短的距离,看起来此时两侧的景象虽然略有变化,却还没到质变。
让她觉得有些奇怪的是,从她服食上一颗辟谷丹到现在其实已经过去了不短的时间,可她此时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饥饿感,更是没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疲惫的迹象。只不过这种异常相比于周围场景的怪异,怎么看都算得上是微不足道。
不是幻阵误导了她对距离的判断。
她朝着地上抛掷了个东西又往前走出几步看回去之后确认了这一点。
是那些花和树恐怕并不是常态,色彩的接近让人对远近无法做出精准的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