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孤王出府的侍从叹了口气,嘀咕说:“孤王一走,就只剩玉罗刹,我们的日子更难过了!”
“做好你的事情就行!”一旁的管家低声呵斥,他自然不会多嘴,却职责所在,听见了必须叫人别说。
只是嘛……其实他也是这么想的。
相较于玉罗刹,啊,不不不,是相较于玄衣夫人,孤王确实亲和的多了,只要求事情做好,不会苛刻要求其中细节都该当如何如何,更不曾见他呵斥过府里的人。
有犯了错误,不宜原谅的,也只是交待管家一声,另择合适的人替换。
管家回了府里,就听见把声音在哭喊着求饶说:“夫人我错了,我知道错了,夫人……”
管家循声过去,看见一个侍女趴在冰凉的地上,正哭着求饶,他连忙过去,还没来得及说好话,就听见玄衣质问说:“知道为何罚你?”
“知道、知道,我没有把门关好,是我的错。”那侍女害怕,根本不敢装傻,忙不迭的就承认了。
“知道就好。屋里温度那般异常,还以为瞒得过我么?只是今日孤王出行,不想惹他烦心,才等他走了再罚你知错!念你知道错了,就在地上趴上半个时辰,好好感受这等气候的寒气滋味,下回关门的时候,就能知道关不紧时的害处了!”玄衣斥责罢了,又问了管家孤王出去的行装准备,知道东西都准备的妥当,没有遗漏,这才满意的点头。
那管家哪里还敢替那侍女说求情的话了?直觉推测,玄衣夫人本就严厉,孤王今日出去,她未来一些天都见不着他,此刻心情分明不会好,他是不敢去触霉头的了。
那侍女得了玄衣的明确责罚,也不敢再哭喊求饶,难受时也只敢尽量低声的抽泣,哼哼,唯恐哭闹会加倍受罚。
府里的人都觉得那侍女倒霉,可怜,有人做事情时就忍不住议论说:“听说孤王的长夫人快升上千战将了,到时候也会过来,我们的日子该能好过些吧?”
“哼、做梦!”另一个人修建着昨天才修剪过的草地,不抱希望。
“怎么是做梦?长夫人来了,府里的事情改归长夫人管啊!”
“你以为玄天之地跟神威之地一样?玉罗刹是玄天武王氏族的,别说一个长夫人,就算前头还有一百个,来了也照样得听她的!”剪草的人趴着身体,确定修剪过的草都一样平整,否则的话,被发现有一根比周围长了出来,等待他的就是辣眼睛。
是真的用辣椒擦擦眼睛的责罚,意思是他长眼睛也看不清草的长短,得给他的眼睛精神精神。
“长夫人不一样啊,孤王也得发话吧!”另一个人很不甘心,他知道不少人都满怀期待,指望着孤王的长夫人山芊启早些来神威之地,救苦救难。
“你是真没看懂!孤王跟玉罗刹固然是情意绵绵,都不愿意有口舌之争,但这不是说,许多事情孤王想管就管得了!就玉罗刹那样的,她不管着孤王就是爱的奉献了!你还幻想着孤王能管着她别指染府里的长夫人大权?”秀草的边说便继续修剪,寻思着也不知道这草为何长这么快,才一天工夫,就有明显长了些的。
“……难道我们真的暗无天日了吗?”另一个给树枝、树身、树叶冲洗灰尘的满怀悲切,希望骤然被这些话化作冷水浇头,失望透顶。
府里人的这些话,李天照没听到。
他也没那么关心府里的事情。
约定的地方,云暮烟一袭深紫色的披袍,骑着白马,已经在等他。
“特意早些出门,结果还是你来的更早!”李天照提前了一刻钟到达,本来估计云暮烟会提前来,结果还是她更早。
云暮烟带上袍帽,催马出发,笑着说:“因为知道孤王会早些到。”
李天照微笑摇头,催马追上。
两人两骑,日夜兼程两千多里路,终于抵达了精选的、最合适的第一个目标。
位于大地武王领地北面的夹缝武王。
夹缝武王这个绰号,最初当然不是其绰号。
如此充满侮辱性的外号,是大地武王所起。
当时夹缝武王成为大地武王的附属,那时候还有一些自己的力量,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地武王陆陆续续的‘借走帮忙’,后来就成了孤家寡人,手下只有些战斗力有限的王将。
突然一天,大地武王撕掉表面尊重的伪装,直接定了新规则,减少了供给的混沌之气,要求其都城内的混沌剑客一经确认就去大地武王所属的城市的修身殿学习本事。
还说让其改名夹缝武王。
那时,夹缝武王愤怒也已经无用,反抗只是自杀,最终只有接受了一切。
而这位夹缝武王,就是云暮烟和李天照挑选的目标,不惜赶那么远的路,为的当然是——夹缝武王不但附属与大地武王,而且因为早就放弃了治理事务,混沌之气的储备反而比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