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刻的华义心中,却顾不上嘲笑郑玉姝的失态,而是一脸崇拜佩服的看向站在一旁始终默不作声的顾白羽。方才没人注意的他站在一旁看得清楚,正是顾白羽对着顾意澜低声说了些什么之后,突然站出来说话的顾意澜才将眼前的局势扭转到现在这种顾家稳赢的局面。
“秋霜,我让你给我来要的那套茶盏呢?”眼瞧着现下的局面越来越不利于自己,甚至一个不小心还会将郑家拖下水,郑玉姝赶忙出声扭转话题。
方才她在门外听了那么久的吵吵嚷嚷,早就想好了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便能够让顾家的这两个胆敢同她争抢的女人,狠狠地被羞辱一番。
“回小姐,那茶盏,那茶盏被这个叫做茶心的妹妹故意摔在地上摔碎了。”语气中带了几分故意的慌惑不安和委屈求全,秋霜继续颠倒是非的说道:
“奴婢不知道顾家小姐也瞧上了这套茶盏,所以就出声问华义要了,顾家小姐听到之后,肯定是想着既然是小姐你要的东西,她们自然该紧着小姐你用,所以没说什么就起身准备离开,可是这位妹妹像是心中不满一样,冲上来就把茶盏摔碎在地上了。”
面带委屈地看了茶心一眼,秋霜继续说道:“奴婢着急就说了一句,这位妹妹就要动手打奴婢,奴婢抬手反抗,却被这位顾小姐抓住了手腕,小姐你瞧,现在还红着呢。”
抬手将手腕露出来给郑玉姝看,那白如雪的皓腕之上红印满满,语带哭腔的说道:“奴婢真的没有说谎,华义他一直在场他都看到了,小姐若是不相信奴婢的话,那就问问华义。”
“小的……小的刚刚只顾着低头收拾茶杯,屋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有看得十分真切,所以没办法给秋霜姐姐作证。”抬眸看到郑玉姝向自己看来的目光,华义立刻做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说道。
如果说他刚刚的两边都不敢得罪,只是因为顾家和郑家都是锦衣如华的主顾的话,现在他的不敢得罪顾家,却全然是因为顾白羽那一双冰冷而令人胆寒的眼睛。
“你这丫头说的哪儿的话,我们是因为看不上这劣等的茶具,所以才打算离开的,怎么可能还会因为你家小姐想要而故意把这茶杯打破?”嗓音里带了些许的不满,顾意澜冷冷的开口说道。
“你什么意思?难不成我还会出口污蔑你们吗?你们不过是个小小的顾家,穷酸眼小耍炸坑我们郑家的钱就算了,现在又说什么你们看不上的东西我们家小姐非要抢,你们还真是不要脸得紧!”
被顾意澜眼眸中的鄙视所激怒,秋霜抬眸看着自家小姐微变的脸色,不由得出声嚷到。
“郑小姐,不是妹妹我多事,你家这个叫做秋霜的奴婢,还是趁早打发了去吧,又是口出污言秽语辱没你们郑家的门楣,又是大声嚷嚷破坏你们郑家的形象,”
抬头看向面色不佳的郑玉姝,顾意澜的唇边浮起一丝冷笑,语带嘲讽,她继续说道:“也亏得我们顾家不是爱嚼舌根的人,若不然真的传扬出去,怕是要让别人轻看你们郑家了。”
“顾小姐不用多费这心思替我们郑家操心,我们郑家自己的奴婢自己会管教。但是,我们郑家的奴婢也是不会说谎的,既然秋霜说了是顾家的奴婢故意挑事儿,那还请顾小姐给我们郑家一个说法才是。”
显然被顾意澜刚刚的态度所激怒,郑玉姝的脸上虽然笑容依旧,却已经不再温柔,柔和的话语中也带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目光却死死地看向了站在顾意澜旁边的顾白羽。
一直没听到她开口说些什么,又事先听说顾家新从江南来了一个堂亲妹妹,郑玉姝心中便下意识地将她看做是没见过世面的小地方女子。
于是没等顾意澜开口,郑玉姝又再度开口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位应该便是新来长安的顾家小姐吧?而这个眼生挑事的奴婢,想来应该是这位顾小姐身边带来的,眼下发生这样的事情,顾小姐,你难道不该为你管教不严对我做个合理的解释吗?”
“你相信你的奴婢,我相信我的奴婢,有什么好解释的?”哞色淡漠而冰冷,顾白羽不咸不淡的话语中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
“你……你怎么能这样纵容你的奴婢?”原本想挑个软柿子捏的郑玉姝没想到自己碰了个硬钉子,语气发急之下,容色间的镇定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觉察到自己失态的郑玉姝随即清了清嗓子,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勉强做出一副镇定柔和的模样,继续说道:“可能这位顾小姐你刚来长安,不知道我们郑家在长安的地位名声,我们郑家……”
“户部尚书郑元魁是你的父亲。”毫不留情的打断了郑玉姝的话,顾白羽冰冷的神色之间透出几丝不耐烦的意味,冷冷的说道:“那又怎样?”
“你……”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郑玉姝面色骤变,然而想着周围还有华义华松两双眼睛,终究是将那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忍了回去,“既然这位顾小姐知道我们郑家在长安的地位声誉,就应该知道我们既不会纵容下人说谎,又不会包庇作恶的下人,所以,我们郑家的奴婢一向是信得过的。”
“是么?那郑小姐你现在在做什么?户部尚书的俸禄,又怎么承担的起那样多的账单?”冷笑一声,顾白羽顺利地看着郑玉姝的脸色由青变白,随即再也忍耐不住地出声大骂道。
“真不愧是小地方来的人,连主子都这样粗俗不懂礼,也难怪奴婢会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声音尖刻,一向温婉的郑玉姝从来没有将脸色变成现在这幅模样,“今日你们若是不将茶杯赔给我,就休想走出这个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