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搞不懂,羽儿姊姊你干嘛好好的突然就答应要给那个郑家少爷治病?云裳姊姊也真是的,忽然就铺条路给你走,先前她不是很支持你不给那郑家少爷瞧病的嘛?”
坐在顾白羽院中的秋千藤椅上晃来晃去,从郑家看病归来,顾意澜的话中满是疑惑不解与不情不愿。虽然郑家已经如她所愿的,将那个叫做秋霜的婢女赶了出去,但瞧着郑玉姝那张哭哭啼啼的小脸,她便一肚子闷气没处撒。
“你要是再揪,羽儿的小花圃里就要光秃秃一片了。”目光中带了几分宠溺的好笑,坐在一旁帮着顾白羽晾晒她刚刚带回来的药材的顾清韵出声说道,“若是说那个郑玉姝被宠坏了,你啊,就是被我和父亲祖母宠的太坏了。”
“不许拿我跟那个泼妇一样的郑玉姝相提并论,否则,我就再也不让你去长汀楼白吃白喝!”白眼一翻,顾意澜出声说道,脸上对郑玉姝的鄙夷之色尽显,手里却乖乖的不再折腾柳妈刚种下没多久的小花圃。
“好,好,好,不提,不提,真是怕了你了。”笑着摇摇头,顾清韵做出一副不跟你计较的表情,拨弄着手中的药材,继续说道:“既然你都知道是贾云裳故意给羽儿铺路走的,那你就应该知道,你羽儿姊姊这不是去给郑家少爷瞧病,而是在给沈家和贾家帮忙。”
“虽然沈家的家世名望远远强于郑家,甚至于贾家的财力都高于郑家,但郑元魁毕竟是户部尚书,朝堂上的事情,远远不是官职大小便能简单解决的,郑夫人对你们忍气吞声,甚至责罚了郑玉姝,又何尝是心甘情愿的?只不过是不得不让罢了。所以我才说,被宠坏的人是你,因为我们从来没有让你在任何情况下,做过任何的退让。”
眸色认真,顾清韵语重心长的对顾意澜说道。从小便一直将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护在身后,没有让她面对真实的现实的顾清韵,只是希望她能一直过着单纯开心的日子,然而却也并不希望她因为太过单纯而受到更大的伤害。
毕竟,这个世界的现实是残酷的,而这长安城中的官宦之间的现实,则更为残酷。
“哥,你说的这个道理,澜儿也不是不懂,只不过,我就是觉得羽儿姊姊这么答应下来去给那郑家少爷看病,实在是太吃亏了,哥,你是没瞧见,当时那个郑玉姝那副张扬跋扈的样子。”嘴唇噘得老高,顾意澜的态度虽然有所收敛,然而心里却还是不能完全咽下这口气。
“这一点你就放心吧,你羽儿姊姊哪里是个肯随随便便吃亏的人?她虽然为了你云裳姊姊在这次有所退让,可是有朝一日,她一定会彻彻底底的从郑家身上全都找回来的。”
面上的笑意更深,顾清韵语带玩味的说道。自从在清州城与顾白羽再度相逢,他便已然觉察出她性格的翻天覆地的变化,相处越多,对她的佩服就越深。
虽然不知道她究竟遭遇了怎么样的艰难困苦,才令那糯软怯懦的性子变得如此刚强,然而此刻的顾清韵,却是对顾白羽放心的很。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把上次你去长汀楼吃饭的银子给结了吧。”将手中需要晾晒的药材码好,顾白羽不咸不淡的说道,“先前你不付账,我管不着,眼下这长汀楼有我的份额,我这不肯吃亏的性子,怎么可能让你白吃白喝?”
“对,掏钱掏钱,哥哥你不许赖账!”被顾白羽的话和顾清韵脸上浮起的窘迫之色逗得前仰后合,顾意澜唯恐天下不乱一般的拍手起哄,却一个不小心,险些从秋千藤椅上倒栽下来。
“顾小姐这是遇到了什么开心事儿,居然笑得差点从秋千上摔下来?”双手稳稳的扶住顾意澜的后背,苏墨轩那清冷的嗓音带笑,忽然便响起在顾白羽的院落之中。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这么悄无声息的?”显然被忽然出现的苏墨轩吓了一跳,原本已经被扶稳在秋千藤椅上的顾意澜,又被吓得再度晃了晃身子。
“刚刚到,恰好赶上扶住你。”拍拍被树藤蹭在衣袖上的灰尘,苏墨轩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我说苏公子,苏侍郎,你这么着总是翻我羽儿姊姊的院墙,是不是有点太不符合你的身份和外界对你的普遍评价了?”被苏墨轩那毫不脸红的模样弄得满心无奈,顾意澜从秋千藤椅上跃下身子,做出一副极为认真的模样出口问道。
“哦?我的身份和外界对我的普遍评价?什么评价?”自顾自的坐在院中摆着的藤椅上,苏墨轩端起茶杯喝茶,一派悠然自在的模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