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从前与三皇子和苏侍郎两位之间,都或多或少有些相熟,那么,为父希望能听听你自己的意见。还是刚刚那句话,毕竟,这是白羽你自己的终身大事,选对了夫婿,方能一辈子举案齐眉、琴瑟相和。”
转头看向站在前厅之中面容平淡的顾白羽,顾延庚对着她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平缓,甚至,还带着几丝丝难以觉察的柔和。
一席话说得冠冕堂皇,顾延庚毫不犹豫地,将做出选择的烫手山芋,扔到了顾白羽的双手之中。
话语之中没有分毫的暗示之意,在场的众人每个都是一等一的人精,若是做得太明显,他这一招责任转嫁,就用得毫无意义了。
更何况,在李景毓和苏墨轩二人之中选择谁的利弊分析,他早就在苏墨轩第一次上门提亲的时候,跟顾白羽交代得清清楚楚,眼下选择在即,顾延庚相信,顾白羽一定不会辜负他的期望。
清秀的脸庞上淡漠如水,心中早就知道顾延庚会有这么一手的顾白羽,只是看似不经意般地,抬眸扫过坐在一旁的李景毓和苏墨轩。
俊美的容颜上带着一贯慵懒而纨绔的笑意,狭长的凤目微眯,李景毓的神情之中难得的透露出几分超过苏墨轩的从容镇定,那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却全然不是因为自己在演一出事先排好的戏码,而是手中,实实在在的握着什么不容反抗的优势。
相比之下,苏墨轩那向来淡漠而没有太多情绪的俊朗容颜上,却明显的一息比一息更加冰冷。阵阵寒意毫不掩饰地攀上那英俊的眉宇之间,望向顾白羽的眼眸中,竟是带着前所未有的波涛滚滚。
心蓦地一沉,眸色淡然地瞧着苏墨轩那副强忍着怒意的模样,顾白羽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却又不能开口询问,只好用眼神不断的安抚,却不料适得其反。
收到顾白羽安抚的眼神的苏墨轩,原本垂在身侧的双手,反而紧攥成拳,骨节分明的手指,用力得几乎泛出星星点点的白色。
“父亲,”
尽管心中对苏墨轩忽然而来的反常忧心不已,然而向来理智镇定的顾白羽,依旧没有自乱阵脚地忘记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她抬头看着顾延庚,语气无波无澜:
“常言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平日里女儿做的那些所谓‘有主见’的事情,不过是日常生活中无伤大雅的小事而已。如今这婚姻大事摆在眼前,女儿心中惶恐,怎敢自己擅作主张?还是请父亲您拿主意才是。”
顾延庚的话说得冠冕堂皇,那她就比他推辞得更加冠冕堂皇。
大兴王朝自古以来便是儿女婚姻父母做主,顾延庚再是以尊重顾白羽自己的选择为由,也终究抵不过传统的观念。
更何况眼下顾白羽已经将话说到这种地步,他若是再出声推给顾白羽,反倒是带上了瞧不起李景毓和苏远堂的意思。
黑沉着的脸色更加阴沉,冷眸看着面前这个不动声色的便摆了自己一道的顾白羽,顾延庚默默地咬紧后槽牙,说出口的话,却是一如刚才那般的平缓:
“既然如此,那么为父便代你做主了。苏侍郎……”
“顾伯父,”
飞俏的凤眉骤然蹙在一起,耳听得顾延庚话语中有偏袒苏墨轩的意思,李景毓便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了他尚未说完的话。
惯常的慵懒笑意瞬间消失不见,李景毓那俊美的容颜上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冰冷。
“因为羽儿在侧,我尊敬你是长辈,所以便唤你一声‘顾伯父’,但如果你做得太过分,也就别怪我不客气的用身份压人了。”
“景毓,你怎么说话呢?你是来顾家门上提亲的,不是凭借身份耀武扬威的,你这样做,是想将皇家的颜面置于何地?”
话语同样变得严厉起来,看着举手投足之间将那张扬跋扈的模样流露出来的李景毓,苏远堂面色一沉,低声呵斥道。
“苏伯父,景毓可以说是您从小看着长大的,景毓骨子里是怎样的人,相信您也清楚得很。若是对方有理,景毓就算心中再不情愿,也不会依着自己的身份仗势欺人,但如果对方本身无理而胡搅蛮缠,您是知道的,景毓这样的性子,断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狭长的凤目瞬间变得锐利起来,李景毓紧紧盯着顾延庚那略略有些变化的脸庞,一字一顿的说道:
“顾伯父,如果你还是个说话算话的人,相信,这一纸婚书,你应该是不会矢口否认的吧?”
冰冷尖锐的话语才刚刚落地,李景毓便从袖袋中抽出一张折叠保管得异常齐整的纸笺,当着众人的面大喇喇的抖展开来,然后,便直直地拍在了顾延庚面前的案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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