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最亲不过舅舅,更何况顾白羽曾经又受了那么多的苦楚,一心想让顾白羽在自己的庇护下多享几日福的崔怀鸿,心中的不舍,真真切切。
“崔家与苏家同在这长安城中,府邸相距也不算远,况且贤弟也知道,愚兄并非那迂腐的性子。即便他日白羽嫁入苏府,他们两个人也能时常回来与贤弟共叙天伦,是不是?”
乐呵呵的出声,苏远堂同崔怀鸿说着闲话,抬眼瞧见了缓缓走进门内的正主顾白羽,他便话锋一转,对着她招呼出声:
“白羽,你来了。”
原本这定亲、定婚期,只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奈何他们苏家和崔家的这一双儿女都不是等闲之辈,于是他们两个老人,也就乐得借这样的时候,多给他们两个人创造见面的机会。
“白羽见过苏伯父,大舅父。”
清秀白皙的脸庞上浮起几丝浅浅的笑意,今日的顾白羽穿着一件浅碧色对襟绣花短袄,配着一条藕荷色挑丝罗裙,翠玉簪轻挽流云髻,整个人看起来既落落大方,又明丽动人。
“快点来这边坐下,你这孩子,总是这么多礼数做什么?”
含笑的目光中尽是满意的神色,苏远堂笑着摆手。
尽管顾白羽已然收拾打扮的清新爽利,然而目光毒辣的苏远堂,还是瞧出了她眼角眉梢间的睡意朦胧。
不由得用眼角的余光去瞟站在自己身侧的苏墨轩,苏远堂觉得,今日订完婚期之后,自家儿子,定然是在这未来儿媳那里讨不到什么欢喜。
——谁让他这么一大清早就急急火火地吵她睡觉?
眼瞅着苏墨轩也看出了顾白羽尚未睡醒时的表情,苏远堂的心里,竟然生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终于也能有个人治治自己这个谁都惹不起的儿子了!
果不其然,等到崔怀鸿和苏远堂的注意力,全都转移到对良辰吉日的商量筛选中去的时候,苏墨轩偷偷看向顾白羽,却毫不留情地,被她将目光赶了回来。
低低地轻咳一声,苏墨轩再度将带了讨好的目光递了过去,迎接他的,却是顾白羽趁着崔怀鸿不注意,翻给他的大大的白眼。
心中略有些焦急,自知自己今日光顾着自己着急,而没有考虑到她着实有些不周的苏墨轩,想要出声解释,却碍着高座之上那两位商量的正起劲的长辈,而只得一次次地将道歉的目光投向顾白羽,却始终得不到她的正眼青睐。
“孩儿拜见父亲,苏伯父。”
苏墨轩正在焦灼无奈之间,前厅之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崔谨寒那一身银色流云纹长袍的身影,飘飘然的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寒儿,你怎么来了?”
看着忽然出现在前厅中的自家儿子,崔怀鸿放下手中的黄历,出声问道。
“回父亲,孩儿清晨起来,听说苏伯父和墨轩兄来了咱们家中商量婚期,便想着来看看凑个热闹。父亲,苏伯父,怎么样,日子挑好了吗?”
笑容满面,崔谨寒当真像是凑热闹一般的,伸着脖子去看那摆了一桌子的红色纸笺。
“你这孩子,从小就这样没规矩,你苏伯伯在,也还是这么没正经的,这选日子是大事儿,哪儿就能这么快的决定下来?”
语气里带了三分嗔怪七分慈爱,崔怀鸿看着站在堂下的崔谨寒,不自觉地,将他同坐在一旁的苏墨轩在心里相比较——不分伯仲。
“父亲,苏伯伯又不是外人,我要是那么多礼数,反倒是见外了,苏伯伯,您说是吧?”
不同于沉稳严肃的大哥崔谨风,也不同于谨慎善良的崔谨辰,从小便嘴甜会哄人的崔谨寒,笑眯眯地,向着苏墨轩坐着的方向,有意无意地瞟了两眼。
“寒儿说得是,咱们这不马上就要成为一家人了嘛,没那么多礼数。”
笑得慈祥,此刻的苏远堂,丝毫没有往昔朝堂上那般严肃雷利的宰相模样。
“远堂兄,你当真还惯着他。”
笑着摇摇头,崔怀鸿继续出声说道,
“你瞧他这副样子,哪里是来关心婚期究竟有没有定好的?分明是惦记着要将墨轩带走不知道做什么。
罢了,远堂兄,反正这选日子还得好一会儿,不然,就让他们几个小孩子,先自己出去逛逛,也省得一个两个的人坐在这里,心里头还不知道惦记着什么。”
话中有话,崔怀鸿抬头同苏远堂打着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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