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满意足。
顾白羽主动送来的吻虽然青涩而略显笨拙,然而那份认真与霸道的占有,却是令苏墨轩先前心中的那些小小的情绪,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心思,他懂。
她的在意,他也明白。
前世十几年的法医生涯,直到年轻的生命在追寻真相的过程中,终止于杀人凶手冰冷而无情的刺刀,然而重生于异时空的她,却还是毅然决然的,再度走上了捉拿凶手、伸张正义的道路。
这是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东西,也是她的生命对她自己而言有意义的存在方式,想尽一切办法的尽快破案,顾白羽对案件侦破的沉溺,苏墨轩感同身受。
曾几何时,他也是如此。
为了查明一个真相,为了追寻一个凶手,千方百计、四处查找,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是对伸张正义颇为执着的他,是追寻正义不肯言弃的她,也是他爱她如此深切刻骨的,不可或缺的志同道合。
既然如此,他又有什么好心中有所介怀的呢?
她爱他胜过一切,他感受得到,那就足以。
抬手抚摸着顾白羽随意披散在身后的如瀑青丝,苏墨轩目不转睛地瞧着她那满面桃花的模样,勾起的唇角,缓缓荡漾开温暖而舒心的笑容。
——
邢焕之的动作向来很快。
才不过半日的功夫,带着两个捕快一同去城南工匠铺子询问搜索的邢焕之,便带着所能查询到的全部线索,出现在了苏墨轩和顾白羽的面前。
彼时的长汀楼外,灯火初上,如墨色绸缎般的夜空中,闪烁的星子若散落的宝石般璀璨耀目。
坐在长汀楼的雅间中喝茶,顾白羽看着站在面前向着苏墨轩汇报情况的邢焕之,沉默着,倾耳细听。
“根据打造首饰的工匠提供的线索,属下和兄弟们追查到了城南那家打制木器的铺子,找到了带学徒的木匠师父,询问道,一年之前,他曾带过个徒弟,叫杨铁西。
据那个木匠师父说,杨铁西虽然是个木匠学徒,但自己还是颇有些文墨书卷的底蕴,似乎是年少时分读过几年私塾,后来家道中落,方才辍学做工。
他记得,杨铁西在大半年之前,曾经喜气洋洋地同他们说过,他很快就要与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子成亲,还约了他们到时候去喝喜酒。
却不想,不但这场喜酒最后没了消息,就连杨铁西,也忽然不再来他们这木器铺子出工当学徒,甚至,连当月的月钱都没有领走,就消失匿迹在众人的视野之中。”
粗犷的声音略带几分沙哑,在春日偶尔狂躁的风中奔波了整整大半天的功夫,邢焕之着实有些疲惫,然而那粗挺的眉宇间,却看不出分毫的倦怠之意。
“那木匠师父既觉得奇怪,又有些担心,于是就在暗中找到当时与杨铁西关系比较好的学徒去打听,方才知晓,与杨铁西从小就定有婚约的姑娘,在他们成亲之日临近前夕,忽然撕毁婚约,‘移情别恋’地接受了另外一家人的提亲。
据说,那一家人虽不是大富大贵,但在长安城中,也算是小有身份的人家,比起仍旧是个木匠学徒的杨铁西来,自然是富贵不少。”
简略的将询问得知的情况对苏墨轩和顾白羽复述一遍,邢焕之汇报陈述的话语,却并没有完全结束,只是暂时地停顿喝光了摆在面前的茶水,继续出声说道:
“但是当年知道杨铁西情况的那个学徒,如今也不在木器铺子,我们辗转找到了现在居住在城东的他,打听到了杨铁西的住处和那个撕毁婚约的女子姓名中的两个字,叫……”
“玉姗,姚玉姗。”
没等邢焕之的话说完,一直凝神细听的顾白羽,下意识地出声接口却是在反应过来之后,抬眸冲着邢焕之略带抱歉地点了点头。
“对,是叫玉姗,但具体姓什么,那个学徒想了半天还是没有想起来。顾大夫,您是怎么知道的?”
丝毫没有介意顾白羽的出声打断,邢焕之习惯性地拽了拽衣袖,对着顾白羽出声问道。
“这个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就是我恰好同她有过一面之缘,随着案情的进展与分析,我觉得她与那个女子的特征十分相符。
我正在想办法单独与她谈谈,所以现在还不能百分之百地肯定,那个人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