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这一杯我就放过你。”
将顾白羽那满面愁容的模样映在眸中,知道她此刻说的确实是实话,苏墨轩的唇角不禁微微扬起一个弧度,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没有丝毫的怜香惜玉。
“歇一会儿再喝,歇一会儿再喝。”
求饶似的出声,顾白羽的眼眸中满是无奈,随即便转移话题般的,继续出声说道:
“你觉得,韩林之突然对我们手里的案子这么感兴趣,究竟又是在打什么主意?
难不成,我们一直没有找到的那第五个失踪者,那么巧的,便与韩林之沾亲带故,所以才被他隐瞒了下来?”
转移话题的语气渐渐的沉淀下来,顾白羽的眼眸中渐渐的浮起认真思索的颜色,抬眸看着苏墨轩那清淡俊朗的脸庞,继续出声说道:
“但是不应该,韩林之虽然有个妹妹,但年纪并不相仿,其他各方面的特征也都并不符合,依着韩林之的性子,也不可能会随随便便的冒着得罪你的风险,去帮别人做事。”
思索之中闪过一丝锐利,顾白羽凝眸而视,看着苏墨轩一字一顿的出声说道:
“除了李景吾。”
“对,除了李景吾。”
点点头,看到顾白羽很快便同自己想到了一起,苏墨轩漆黑深邃的眼眸中,也凝聚起几分认真的颜色。
“而能让李景吾不得不出手在暗中寻找的人,除了对他有利用价值之外,便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在眼下这种时候,你能想到的李景吾的‘迫不得已’,会有谁?”
“莫非,真的是顾白汐?”
黛眉轻蹙,顾白羽反问出声。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今日初到长汀楼时,顾意澜那既有疑惑抱怨,又有幸灾乐祸的絮絮叨叨的话语。
眼瞧着离顾白汐嫁入大皇子府的日子还剩下不到三天,前些日子锣鼓喧天,恨不得将消息告诉全天下人的顾延庚,这几日来,却忽然安静沉寂了许多。
就连那刚刚迁入其中的新宅门前的大红色喜绸,摇曳在柔和的春风中,仿佛喜事散尽,徒留一地的炮仗碎屑一般,无端地,生出几分凋零衰败的意味。
“哼,肯定是顾白汐或者罗氏又捅了什么篓子出来,才让那般得瑟高傲、几乎快要不可一世的顾延庚,瞬间蔫儿了下来。活该,让他们再趾高气扬,让他们再得瑟!”
顾意澜那幸灾乐祸的冷嘲热讽尚且在耳畔回荡,原本当初是一句玩笑话,如今,却极其有可能,一语言中。
“很有可能,十六七岁的年纪,飞云髻,鎏金珠玉步摇,喜事将近,虽然我不懂女儿家的胭脂水粉,但我猜,她惯常所用的那些修饰妆容的东西里,定然或多或少会有‘醉花红’铺子里的。”
沉吟着出声,苏墨轩盘算着顾白汐身上符合凶手挑选被害者的特征之处。
“顾白汐最喜欢‘醉花红’的胭脂和香粉,尤其是香粉,她经常会亲自去挑选味道,凶手很有可能,就是在那里见到过她的。”
点头出声,顾白羽思忖着说道。
能有足够的手段和本事将顾白汐失踪的消息,在侦破案件、追查真凶的他们的眼皮底下隐瞒下来,除了李景吾和韩林之以外,怕是不会再有什么的别的人。
李景吾的“迫不得已”,便是那不可违逆的皇命在上。
即便是知道自己这样前去刑部悄悄查阅卷宗极其有可能被苏墨轩的人所觉察,然而韩林之还是逼不得已的出手。
毕竟,离皇上圣旨所宣布的成亲之日,只剩下不到三天,若是找不到顾白汐,婚礼不能如期举行,怕是不止顾延庚一家有性命之虞,就是连他和李景吾自己,也得或多或少的受到牵连。
“他们现在怕是已经有些焦头烂额了。”
硬朗的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苏墨轩看着顾白羽,手指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
“他们不是想看案子的卷宗吗,那我就带着给他们看看,这样偷偷摸摸的,平白的损了刑部官员的形象。”
“你怎么会有这么好心?我看你,根本就是想让自己手下的弟兄好好歇一歇,顺带再使唤使唤韩林之手下的人。”
聪慧如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那看似好心的话语背后,所隐藏着的真正含义?
但她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既然是给李景吾寻找失踪的未婚妻子,帮他完成皇命,那么,他们自然是要自己出一份力才是。
只不过,韩林之的属下若是到了苏墨轩的手中……
轻轻地摇了摇头,觉察到自己心中浮起来的几丝幸灾乐祸的情绪,顾白羽觉得,自己近来性子变得真是愈发的孩子气了。
“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平时得了李景吾那么多好处,现在自然是要为他效一效力才是。”
淡淡的语气中带了几分理所当然的意味,苏墨轩在脑海中算计着韩林之养在手下的一众青衣捕快,他早就想要亲自试试他们的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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