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了就好,”点点头,苏墨轩对着顾白羽出声说道。
“依着你的说法,显然是有人在长平公主日常的生活饮食中动了手脚,若是我们真的想要保住她的性命,光凭着你这一次又一次的紧急抢救是没用的。
必须有个身在皇宫中,知道内情并且想要护着她性命的人动手才有可能。”
说话的语气顿了顿,苏墨轩抬眸看着顾白羽,沉吟着出声说道。
“那就只有李景毓了,我听说他同长平公主的感情向来很好,下手谋害的人又是李景吾,想来,他们说不定能够从中再得到什么消息也不一定。”
斜斜的倚靠在马车内放置的软垫之上,顾白羽思忖着出声,话语停了片刻,方才抬头看着苏墨轩,黛眉轻蹙,继续出声说道:
“不知道是我太多心,还是真有其事,我总觉得,昨日的皇宫比起往常要森严阴郁许多。”
“不是你多心,皇宫中的守卫数量,确实比平时多了将近一倍,而且,也多了很多陌生的面孔。”
清冷的嗓音淡漠如云,昨日自进宫起便觉得有所不对的他,刻意留心着观察了片刻,顾白羽的感觉,当真不是多心所致。
“陌生的面孔……也就是说,现在你我已经说不清楚,那皇宫中的人,究竟是谁更占上风了。”
蹙起的黛眉因着苏墨轩的话又紧了紧,顾白羽在心里盘算着,那些凭空多出来的守卫里,到底有多少是皇上自己埋伏在内的人。
毕竟,现在眼瞧着李景吾的架势,已经不仅仅是想要巩固自己继承皇位的地位,而是有心直接逼宫,将尚且在位的当今圣上,直接赶下金銮宝座,迅速地取而代之。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你瞧你这一脸憔悴的样子,我现在就送你回崔府去,好好的睡一觉歇一歇,如若不然,身子该吃不消了。”
抬手抚了抚顾白羽垂落一旁的青丝,苏墨轩浅笑着岔开了话题。
皇宫中近来发生的种种变化,的的确确是值得担心,只不过,那个应该担心的人,并不是她,而且只要有他在,就永远也不会是她。
“我现在,其实还有件事情十分担心。”
蹙起的黛眉皱得更紧,顾白羽清秀的脸庞上,做出一副略带为难的模样,抬眸看着满目关切的望向自己的苏墨轩,她犹疑片刻,方才出声说道:
“你不觉得,从昨天开始,我们两个就忘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么?”
“嗯?我们忘记了什么事情?”
剑眉轻挑,看出了顾白羽是故意做出一副为难思索模样的苏墨轩,看向顾白羽的目光中,带了三分无奈七分宠溺。
“试,礼,服。”
一字一顿,顾白羽看着苏墨轩那猛然记起的恍然大悟模样,轻轻上扬的唇角中,却也着实带了几分无奈。
——他们两个人是忘记了,但是其他人一定没有忘记,眼下她就这么大喇喇的回到崔家大宅中,那最爱插科打诨的崔谨风,还指不定的要说些什么,然后事情再传到顾意澜的耳中……
单手托腮,顾白羽是真的在心中犯了愁。
“咳,你放心,这件事情我来解决,你回家之后好好休息便是了。”
轻咳一声,苏墨轩显然也是忘记了这件从昨天开始,他们就最应该去做的事情。
“苏侍郎,那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抬手拍拍苏墨轩的肩膀,顾白羽带着一副颇为同情的神色看着坐在对面的苏墨轩,眼眸之中,带着几分或多或少的促狭之意。
等到顾白羽一觉醒来,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的变暗,夕阳的余晖将天地万物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撑着手臂坐在床榻之上,顾白羽低眸看着临分别前,苏墨轩放在她掌心的那一枚玉佩。
玉佩上雕刻着的花纹清晰熟悉,正是顾白羽在噩梦中,反反复复梦到的那铜锁上的花纹。
然而这玉佩,却并不是她曾留在身边的苏墨轩惯常戴在腰间的那一枚,玉佩被递到掌心中的时候,还带着润泽的温热,是苏墨轩贴身佩戴着的。
“往后睡觉的时候,就戴着它,或者压在枕头下面,有我守护着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定然都不敢来烦你。”
拉过顾白羽的右手,苏墨轩嗓音含笑,将刚刚摘下的玉佩放在她的掌心之中,俊朗的容颜上满是温柔和郑重。
于是就那么没有松手的攥在掌心之中,躺在床榻之上的顾白羽,得到了连日来第一个安稳的好觉。
“小姐,您醒了,苏公子在隔壁的屋子里等你呢。”
掀帘进门,看到顾白羽坐在床榻上低头看着掌心中的什么东西,茶心一面倒了杯热水递给她,一面出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