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砖头屋后,碗碗瞄准了姥姥转身走进房间里的档,连忙溜到了自己的房间,从里面搜出了一件自己以前的裙子替换。
那是一条绿色的蓬裙,是她十四五岁以前穿的了,现在看起来还带着一丝稚气。
等穿在了身上之后,碗碗看着铜镜里反射出来的自己,将手放在了嘴巴上,天,这裙子怎么短了这么多。
不对不对,这裙子是两三年前买的,她长高了好一些,这裙子现在穿起来,自然短上了许多。
“你换好衣服了吗?”见她许久没有出房间门,银澈在门外轻轻地敲着门。
“等…等一下。”碗碗着急地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怎么办怎么办,该重新找件衣服换上,还是裙子短就短继续走出去??但她又突然想到了这件衣服变短,其它衣服也都会变短,根本就是换了也没用。
“苏碗碗,你在磨蹭什么?”银澈的声音再次从门外传了进来。
碗碗终于还是走到了门口,打开了房间门。
银澈就站在门外,伸着手欲敲门,见到突然打开房间门的碗碗,一时之间手就停顿在半空中,眼睛扫视了一眼换完衣服的碗碗之后,竟然一时半会忘了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
她一头栗色的长发自然轻飘地垂在肩头上,低垂的眼眸,紧抿的嘴角,透漏着女孩子的娇羞。一袭绿裙格外地显眼,它的上半身都是小圆点的珠片,带着稚气未脱的可爱,一双修长均匀的白腿踩着一双高跟寸鞋,拉长了腿部的线条,更衬出了裙子只到了她大腿的短。
“我…换好衣服了。”见银澈没出声,碗碗先开了口,然后才看着挡住了门口的银澈。
银澈连忙退开了一步,让出了门口的通道,然后才开口:“这裙子…”
碗碗紧张地拉了拉裙摆,然后问道:“太短了么?”
“不会。”银澈摇了摇头,然后说:“看起来那么像孔雀。”
确实,当初她穿这裙子的时候,大家都夸她就像一只美丽可爱的小孔雀,那个时候她还特别沾沾自喜,开心得不得了。
可是现在再听到银澈这句说的时候,碗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了,什么感觉都变了。
“别想太多。”银澈斜晲了她一眼,然后不客气地开口说道:“我的意思是!!花枝招展。”
他只是说得词好听罢了,结果还是在损这裙子不好,不过碗碗早就在房间里做好了他会说这裙子的心理准备,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她也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
碗碗再次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才发觉他身上借来的衣服,用来固定宽松的衣角的别针已经不见了,麻布上沾满了一块血迹,这应该是背狗娃的时候沾上的血。
“你这衣服得换掉吧?”碗碗指了指那地血迹,提醒道。
“我也知道,但总不能在我走之前,还劳烦姥姥去给我跟那胖子借衣服吧?”银澈瞥了一眼那血迹,然后蛮不在乎地道:“算了,回到银家堡再换吧。”
“你等我一下。”碗碗说完这句话,就绕到了银澈身后,快速地到了院子里去,不久后,她的手里抱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跑了回来,那正是银澈换掉,准备丢弃的衬衫。
“虽然你说不要,但我还是帮你洗好了。”碗碗把手上的白衬衫抖开,干净清新的香皂味隐隐地飘了出来,这件衣服原本沾上的泥土的衣角,已经被清洗得干干净净,像新的一样。
“你看,我很努力地洗得很干净了,保证没有脏污。”碗碗得意地展示着自己的成果,晃了晃手上的白衬衫,然后塞到了银澈的手里:“你快去换吧,我到那边去整理一下东西。”
“傻瓜。”银澈看着朝气蓬勃的绿色背影在前面不远处忙活着,低下头看着那件白衬衫,轻笑了一下,然后才转身进屋,换下了那件沾到血迹的麻布衣。
虽然才回来村子里不过两天的时间,但碗碗觉得这两天很充足,到了要离开的时候,自然充满了不舍。
“姥姥,你回去吧,不要送了。”碗碗对一直跟着他们一起走的姥姥说道。车子停在村口的空地上,从姥姥家走到空地上还有好一段距离。
“姥姥再陪你们走这段路。”她拘搂的身体仍然一步一步地跟着他们走。
虽然不希望姥姥这么劳累,但见到她这么坚持,碗碗只能走在她的身侧,扶着她一起走。
“小澈呀,你是个好孩子,我家碗碗在市里,可能有很多需要人照应的地方,就麻烦你多多照顾了。”这是她老人家唯一的要求跟希望了。
“姥姥。”碗碗叫了一下,怎么感觉就像把她托付给银澈了。
“碗碗,你也是,要跟小澈好好地相处,不要吵架,两个人之间最重要的就是和平共处,这样才能够一起白头偕老,共度一生。”姥姥细心地叮嘱着:“听说城里的人离婚率很高,我不想你们俩个也闹到了那个地步。”
“姥姥。”碗碗再次叫了一下,有些无奈了,她跟银澈还没结婚,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姥姥怎么就担心到了离婚上去了。
“知道。”相对于碗碗的不好意思,银澈却是点了点头,顺从地回应。
“这样我就放心了。”姥姥脸上露出了笑容,苍白的鬓角衬出了她的苍桑跟余下的岁月蹉跎。
天空晴空万里,几朵白云悠悠地飘荡着,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阳光已经没有那般刺眼了,有的只是透明的柔和。
碗碗坐在车子里,趴在了车窗上挥手:“姥姥再见,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