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臣们早就知道皇帝有意禅位太子,因此除了初时惊讶些,后来便也接受良好。
况且,太子文韬武略,聪敏仁德,朝中诸事皆明,纤毫必晓。
虽未有君主之名,却替代其父打理朝政多年。此番皇帝禅位太子,也算是实致名归。
圣旨一下,满殿大臣皆跪,山呼万岁。景衍就算再不爽,此番情景也只能忍下,只待事后再寻老爹算账。
钦天监正出列,一番掐算之后道:“十一月初九,乃大吉日。大典可行。”
于是朝中定下十一月初九,为新皇举行登基大典。
消息传出,整个京城一片欢腾。
蒋国公府更是水涨船高。
以新皇对未婚妻的宠爱,护国郡主一旦嫁进宫中,就是妥妥的中宫皇后,地位无人可撼动。
因此,各路神仙,不管熟的不熟的,全都一窝蜂涌到了蒋国公府。
陆氏烦不胜烦,只得寻了个借口避到了家里的温泉庄子上,总算是得了两分清净。
蒋禹清倒是没这个顾虑,该去医院去医院,该干活干活。
碍于她的赫赫威名,旁人就算是眼热,也只敢远远的看上几眼,断不敢没事儿硬往她跟前凑。那是妥妥找死的节奏。
其间,她去找过卫灵蕴一次。
且说这位仙女,在失踪多年后,终于拖家带口的到了回到了将军府。
她老娘乍见到失而复得的女儿,抱着她哭得险些昏死过去。
被掐过来后,抓过一根棍子对着她就是好一顿抽,抽完了又抱着女儿哭。
好在最终是大欢喜的结局。
卫家是厚道人家,对于肖鸣这个书生女婿,也未有半点不满。
相反因为他救了自家女儿,这么多年又始终真心相待,因此,颇得卫家人喜欢。
一家五口在卫家的帮衬下,在京中落下了脚。
卫母把之前给女儿准备的全副嫁妆,都给了卫灵蕴,这其中就有好几间收益不错的铺子。
卫母怕女儿不会打理,又手把手的教。
肖鸣读书不错,只是家中穷困,耽误多年。
如今无须再为生计犯愁,卫灵蕴就把其中一间书画铺子交由丈夫打理,让他可以一边读书一边学习打理庶务。
当然也不是没人酸肖鸣是吃软饭的。但他想得开,只要能和妻子孩子在一起,旁人说几句酸话又算得了什么。
这事儿还是让卫灵蕴知道了,当即拎起鞭子就去把人打了一顿,可算是出了口恶气。
肖鸣劝她:“嘴长在别人身上,他愿说说去,我又不会掉块肉。况且,这种人明显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然而,刚过了没两天,肖鸣就同人打了一架。
原因是卫灵蕴拎鞭子抽人的事儿传开,便有几个嘴碎的编排她是母老虎,母夜叉。
这话正好让肖鸣听见了,爱妻如命的他,当即就同人打了起来。
以至于等卫灵蕴听到消息赶来,看到鼻青脸肿的丈夫时,又好笑又好气。
而卫家听说这件事后,对这个女婿的好感也就更甚了。
看看卫灵蕴现在的生活,再看看被困在豪门大宅里的元舞阳。
蒋禹清突然想起前世曾看过的一句话。
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倘遇真心相待之人,便是生活过得普通些,那日子也是鲜活的,有温度的。
陆氏在庄子上躲了小半个月才回来,如今过了那阵风头,大家总算能冷静些了。
与此同时,新皇的登基大典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着。蒋文渊白天忙完,晚上回到家仍是心事重重。
陆氏深知丈夫的那点心思,便问:“可是太上皇又跟你说两个孩子的婚事?”
蒋文渊点点头,道:“新皇还有几天就要登基了。这宫中也不能一直没有女主人。
只怕过了年,咱们就算再不愿也要将乖宝许出去了。婉娘,我这心里难受!”
陆氏抱着丈夫,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背:“我又何尝舍得。只是两个孩子都大了,老话说得好,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尤其是阿衍,他如今做了皇帝,只怕打他主意的人家不少。
咱们不能因为舍不得乖宝,就把属于女儿的东西让出去吧?”
蒋文渊眼睛一瞪:“我看谁敢?”
陆氏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点蝇头小利他们尚要算计半天,更何况皇后之位。
虽然阿衍对咱家乖宝一心一意,但再怎样也抵不过有心人的算计。就怕时日长了,徒生变数。”
蒋文渊虽也知晓妻子说的在理,可这心里就是不得劲,小孩儿撒气似的往床榻上一坐:“可我还是难受。”
陆氏:“......”合着那么多话都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