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蒋禹清又找了乡亲问明了水井的位置,挑了几口看起来最干净的水井,教他们做了几个简易的过滤装置。
告诉灾民们务必把水过滤沉淀后,烧开了再喝。
不要怕麻烦,只有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减少疾病的发生。
鲤溪是个小县,县城不大。房子没有高楼层,都是砖木结构的,因而搜救起来难度并不算太大。
但由于这个时代的交通不发达。云州又离京城甚远,信鸽从光是云州飞到京城就要三天。
加上前后耽误的工夫,此时距离地动发生已经过去了整整六天,早就错过了救援的三十六个时辰的黄金时期。
即便如此,蒋禹清还是让带队的校尉,把其中的一千五百人分成数个小队。
携带大批的赈灾物资,由幸存的老乡带队,去到下辖的各个村庄里去救人,务必不放弃每一个活着的百姓,能救一个是一个。
救回来的人,如果离县城近的,就全部送回这里的临时安置点。若是离的远,那便就近搭建帐篷安置灾民。
幸存者被陆续从废墟中挖了出来,人数虽不多,却也不少。他们中的一些人被救出来后,就因为各种并发症相继死亡。
有限的医疗资源,和源源不断从各个村落送来的伤员。蒋禹清仿佛又回了在战地医院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了,救人,一刻不停。
一边做手术,一边给他们输入生机,伤重垂危的甚至直接动用回春术,灵力消耗巨大。
加之生完孩子后,境界下降,她几乎是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停下来恢复一下灵力,到后来她甚至一边吸收灵晶一边救人。
如此高负荷的运转下,饶是她是修仙者也有些扛不住。
如此又咬着牙撑了两天,由各地天医谷弟们组建的临时医疗队来了,蒋禹清终于松了口气,安排数天未合眼的军医们去休息。
把这里暂时交给医谷的弟子们。
随后她回到帐子里给丈夫和儿子打了个通讯报平安,之后狠狠的睡了一觉,回到灵境里好好的恢复了下灵气。这才踏出帐门。
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了雨,越下越急。
蒋禹清随手捞了把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破伞,去医帐里巡查了一圈。
路过一个营帐的时候,听到有百姓在议论:“这大雨几乎是天天下,照往年,鲤溪的水早就涨起来了。
我昨天跟着官爷们进城的时候,发现水线压下去了一大半,都能看到河底的暗石了。这么多雨水,溪水不但没涨,反而越来越小,真是奇了怪了。”
另一个接话道:“我也看见了。你说这水莫不是让老天爷给收到天上去了吧,否则又怎么会天天下雨......”
蒋禹清听完,心里一惊。忙跑回去,找出鲤溪县的舆图打开一下,发现鲤溪县城就位于鲤溪下游,上游全是高山峡谷。
明明连日大雨,溪水不涨反降,很有可能是地动导致上游山体滑坡,垮塌的山体阻塞河道,形成堰塞湖所致。如果是这样,那么下游的百姓们危矣。
她不敢大意,以休息为名,在帐子外头挂了免打扰牌,让白小十守在门口,任何人不得进。
之后往身上拍了张隐身符,出了县城沿鲤溪往上游飞去了。飞有约有一刻钟,在两山的峡谷间,果然看到堰塞湖。
右边的山体因为地动,被震塌了一半。大量的泥土山石倾泻进河流当中,形成了一道数十米高的大坝,把鲤溪拦腰截断,只余一个边角还在往下少量的流水。
土坝的上游,水位已经高出下游十来米,并且随着降雨和时间的推移,水位还在不断的上涨。
这种泥土坝没有任何结构可言,十分松散,无法抵御太过强大的水压。
一旦溃坝,巨量的洪水会在倾刻间倾泄而下,介时鲤溪下游所有的村庄和幸存的百姓,都会遭遇灭顶之灾。鲤溪县城更是首当其冲。
唯一的解决的办法,就是在溃坝之前,将大坝炸开一个口子,放水泄洪。
想到这儿,她把从前从肃州惊马槽得来的那个阵盘拿出来,打进坝体。之后抛下数十枚灵晶,构筑起了一个规模宏大的加固阵法。
以防止在她疏散下游所有人员之前,突然发生溃坝。
又把那个还在流水的小口子,开大了一些,加大水流下泄,再把右边塌方的山体进行加固,防止它出现二次垮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