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热闹的三天集日过去了,回收来的买米优惠券比发出去的多了几十张。
米面消耗周期还是挺长的,估计这次销售的小高潮过去以后,生意会冷清几天。
安家豆腐坊赶着开张,安晨妈想要把铁匠铺规整一下,李奶奶和李吉祥商量,卖米的摊子还是摆回小卖店比较好。
李吉祥在铁匠铺门口贴了一张告示:“买米前进10米左转星丘小卖店有售。”
守株待兔是最被动的一种生意方式。既然决定做粮食批发生意,又给安宁打了鸡血,垄断星丘镇的粮食批发业务,绝对没有问题。甚至可以把触角延伸到周边十几二十公里范围的乡镇。
安宁有一帮死党小兄弟,搬米送货到各个粮店不差人手。只是现在还缺一个合法的营业执照,做批发生意可不像摊个卖米摊子,必须得手续正规。
做一名纳税大户,为星丘镇发展做一份贡献。想想也是挺激动的。
“难呐!批发粮食得有专营许可证,镇上税务局不会给我们办的。我看还是算了,这几天咱们也挣了一些钱,我寻思着,应该够你考上大学用了。
听说考上师范大学,学校还发钱呢!镇上每年给考上大学的学生发奖金,披红戴花接受表彰,奶奶就盼着那一天快点到啊……”
李奶奶一共拿到将近五百块钱,她觉得非常满足了。星丘镇的学生比别的乡镇有好处,初中高中都在家门口上学,不用额外增加住宿生活费负担。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未来上大学,几百块钱还不够一个月生活费,现在挣点钱当然不能止步不前。
何况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身,只要做一天李吉祥,就得为这个家奋斗,必须得让李奶奶过上幸福晚年。
当然了,也希望她离开以后,李吉祥能过得更好。
既然命运安排她们的灵魂融合,一定是因为她们彼此的命运有相通之处。
只是这相通之处一时还没看出来,除了安家兄弟,实在看不出宿主还有什么人生亮点。
“我还是再进点小商品,零星卖着,怎么也能攒够你大学的钱。”
李奶奶弯腰擦试着玻璃柜台,起身时可能腰有些直不起来,双手叉在腰后,过了一会才慢慢直起身子。
她不敢在孙女面前念叨“老喽”,怕孙女担心她不能安心学习。只有晚上对着儿子的相片,她才敢诉说心里话,对儿子的思念,对孙女学习和前途的担忧……
“奶奶,咱们还是试一试吧。万一办下来粮食专营许可证呢?您不是常说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嘛!不试肯定办不到,试过了也办不到就不会遗憾。难道咱们有粮食货源,放弃挣钱的生意,也太可惜了。”
李吉祥拉着李奶奶从柜台里出来,抢过抹布擦拭货架。踩着小板凳伸长手,可以够到货架最顶一层,抹布过处,飘下一层絮状的黑灰。
李奶奶扬脸看着孙女帮她干活,眼神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她不知道咋跟孙女说。儿子在世的时候不愿意给镇政府增加负担,她也不敢提给李吉祥办户口。以为时机成熟了,镇领导肯定会考虑到她们家庭情况。
可是直到儿子去世,户口的事还没解决,她只好厚着脸皮去找镇长。春夏秋冬找镇长不下百次,可是始终连一次面都没见着。
这次如果为了营业许可证去找镇领导,她怕还是像从前一样撞一鼻子灰。她不能给儿子脸上抹黑,也不想为了钱去求别人。
一时说服不了李奶奶,李吉祥只好把办粮食批发许可证的念头先放一放。
三思而行,谋事后动。没有粮食批发许可证,也不影响她做粮食批发的生意。以小卖店的营业执照,一样可以做一个光荣的纳税人。
周一早自习,李吉祥踩着铃声走进教室。看见张春芬坐在讲桌前,她赶忙垂头目不斜视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她刚坐下,马红梅就用手肘捅她,又凑到她耳边小声说“张老师被打破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