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艳艳的海棠花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摇碎了明媚的光,和花瓣一起落在树下榻上浅眠的容颜绝美少女身上,犹如一幅美好的春睡图,旁边的木椅上另一个道童模样的瞧了一会手里的话本,终究抵不过泛上来的困意,将书盖在脸上也闭上了眼。
风一吹,莎莎作响,好像是在耳畔窃窃私语。
这静谧的午后无端的就能让人生出几分慵懒和闲散,锦绣缓缓的睁开了眼,扶去发间的海棠花向天上看去,卯日星君作美,天空湛蓝还飘着几朵金边的白云,瞧着甚是好看。
除过两千年前和白泽的那一起说不得的事,日子确实清闲了很久,今日到难得有热闹可瞧。
眼见着天上星光大盛,直直朝花界冲来,刹那间就是地动山摇,而后那光芒敛去,又归于了平静。
正好睡着的锦觅被吓了一跳,从椅子上跌在地上,大喊道:“何人在此作妖?!”
转头瞧见青衣乌发的锦绣方慵懒的起身,微松了一口气:“刚才发生了什么?”
那头的泱泱早掐算着时间煮了一壶花茶端了上来,锦绣接过喝了一口:“大抵是个什么物什从天上掉了下来,一会去问问几位芳主自然就知道了。”
锦绣说的这么闲散那必定是不紧要,她叹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口中抱怨:“搅扰了我的好眠!”
却听得锦绣凉凉的问道:“叫你背诵的静心咒你可记下了?”
锦绣一惊,转头瞧着锦绣一双如着了一场细蒙蒙的烟雨洗刷后的眼,正淡淡的瞧着她,那花瓣一般的唇偏抿成一条直线,不见一丝笑容。
她连忙起身端了茶水递给锦绣:“我背了,刚背下了,谁知道被那不知是什么物什的东西一吓,这会又忘记了。”
锦绣忍不住笑了一声,别的本事没涨,推脱的本领倒是愈加炉火纯青了。
“你同我说说,这六界之中排的上名号的仙上里,哪有如你这般的?”
谁知锦绣听了这话眼前一亮,腰板挺直,侃侃而谈:“我看过了,六界名人录里提过一个,南海水君第八房小妾生的第五个儿子的第三个孙女蘅芜,她小时候就如我这般大器晚成,叫家人十分伤脑,为她访遍名医,踏遍千山万水,更拜了高人为师,奈何就是不长进,家人深感失望,但是!但是!知道吧,但是!在蘅芜九千岁的时候忽然就福至心灵,修为突飞猛进,不到一千年就跃为上仙,到如今在天宫当值摇光星君!”
锦绣差点被气笑:“你这是怎么看的书?我怎的记得书中记载摇光星君自幼勤奋刻苦,才得以后来一朝大悟,且她能做摇光星君也因她心志坚定,勤奋上进,到你嘴里,到全变了味,你的意思,你只需瘫坐着等那福至心灵的九千岁即可?”
锦觅见锦绣真生了气,连忙闭上了嘴,又坐到锦绣身边撒娇:“别生气嘛,我以后好好背诵就是了。”
锦绣被她这声音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拂开她的手站了起来:“走吧,去看看那天上到底掉下了什么。”
锦绣一听,立刻来了兴致:“你说,那东西上会不会有灵力?”
这丫的总想着不劳而获。
穿花拂柳,过了一池莲花到沾染了一身莲香,锦绣自己便是一株莲花对这莲香格外喜欢,微顿了顿脚步才向前走去,站在一株千年的紫藤花树下就瞧着连翘手里拿着个散发着焦味的黑鸟走了过来,看见锦绣和锦觅脸上一喜,立刻奔了过来:“你们瞧瞧,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刚被我捡了去,是不是可以吃?”
因在灵兽山上吃多了飞禽走兽,连翘和锦觅对这六界物种到还算熟悉,不至于像那些长年累月待在水镜中的花精果子精们不识鸟兽。
可是见着了什么都想吃一口的喜好,实在是不好评价。
锦绣仔细把那鸟看了看,虽然因这形象实在惨不忍睹看不甚清楚品种,但内里隐约有金光透出,只怕也是个有些背景的,便道:“这鸟儿不好吃,没甚肉,你们两个想办法救活他倒是功德一件。”
大抵这水镜中实在清闲无趣,这两个一听这话立刻来了兴致,也不过眨眼的功夫,两个商商量量一脸笃定的将那鸟儿埋在了土里,并浇了两勺水,听得锦觅道:“我们小时候都是这般长大的,没问题……我记得,黑成这样的,该是乌鸦无疑……”
虽则胡闹了些,但胜在趣味,锦绣替这鸟儿哀叹了两声,就由着这两个胡闹去了。
因答应了要给住在东海的乐菱公主写个有趣的话本子,便不陪这两个了。
大概是她从南极归来正养好伤的时候,一日在荼蘼花林里闲坐看书,那日也如今日,卯日星君当的好值,天气十分好,外面晒了一会觉得累了正要起身却觉得荼蘼花林边似有异动,正要查看便见着一个清丽的少女哭着跑了进来,满头珠翠绫罗绸缎,说不出的富丽堂皇,见面就同她讲了东海水君十八房小妾以及三十八个儿女子孙的日常东海龙宫宅斗,以及她作为最受宠的乐菱公主堪堪五千岁的幼龄所承受的生命不可承受之重,故事之精彩逼真叫她刹那间就喜欢上了乐菱,豪爽的允了她可日日进荼蘼花林作伴,现在想想这几千年的光阴亏的有乐菱日日给她讲东海神君的故事她才不至于太过无聊。
以致于如今,她最了解的除过身边的几位,大概就是东海水君一家人的情形了。
为了感谢乐菱公主的陪伴,她按照从前记得的一些名著写过几个话本子送给乐菱,谁知此后一发不可收拾,竟然传阅的整个东海水族都在争相观看,日日都在等连载,到如今,她这个笔名百里荼蘼的作家在东海水域人尽皆知,十分风光,这倒是她万万没有料到的。
这几日她正盗用金老先生的《倚天屠龙记》。
因忘的比较多,文笔又实在有限,所以写的十分艰难。
她坐在一丛繁花之中苦思冥想,远远的玉兰芳主向她询问:“可见着了刚才落下来的鸟儿?”
想着锦绣和连翘正玩的高兴,她便摇头道:“不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