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头片子只怕是遇到大事了。
只是不知道是她姐姐出嫁的事呢?还是她自己的婚事?
他道:“站在院子里说话才好。谁在哪里,一目了然,也就不怕被人听见了。”
周少瑾恍然大悟。
如果关在屋子里说话,别人看不见她的同时她也看不见别人,反而容易被人所趁。
她跟着程池去了院子。
程池在甬道正中站定,柔声道:“你慢点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与上次大大咧咧地坐在书桌后面不耐烦地问她“你又有什么事”截然不同。
周少瑾愣了愣,才悄声把程辂的事告诉了程池。
程池挑了挑眉,没有作声。
他早就觉得这个程辂表现的太完美,有些不对劲。
可他并没有放在眼里。
像程辂这样的小人,他抬指就能碾成泥!
就算现在,他依旧没有把程辂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小丫头相求,他就算知道程辂做了些什么也多半会放程辂一马,等他中了举人或是做了进士,做出更让人愤恨的事。他再收拾他也不迟。
就这样一下子拍飞,对方根本就不是对手,有什么乐趣可言?
可小丫头既然求到了他的面前,他不来见小丫头也就罢了,既然见了,他怎么好甩手不管?
不过。照小丫头这办法,三、五年才见效。
他马上就要离开程家的,怎么也得在离开前把这件事办成了才好。
程池在心里琢磨着。
周少瑾以为程池怀疑自己所说的话,顿时有些不安起来,道:“我说的句句是真!您若是不相信,可以让人去查!我也知道这样对程家不太好。可程辂这个人……实在是太阴险了,略不留神就弄出点事来。常言说得好。只在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我们这样防着他,实在是太累了……”
“我没有怀疑你!”程池打断了她的话,沉吟道:“我也没有觉得这样做对程家有什么损害。才胜德微之小人。小人智足以遂其奸,勇足以决其暴,是虎而翼者。你们做得很对。我只是在想有没有更快的办法……
“但你的意思我已经知道了。你不要写信,带个口信给你父亲。你们两家有恩怨。纸抱不住火。他的幕僚在金陵城出入,太打眼了。程辂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的。不免会联想到你家去。还要防着程辂狗急了跳墙,做出什么危险你们姐妹俩的事。
“这件事你让他别插手了,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周少瑾如释重负。
她就知道,池舅舅肯定会帮她的!
“谢谢池舅舅!”她甜甜地笑。
程池猝然间想起了程嘉善。
周少瑾一个小丫头都看得出程辂不妥当,他有段时间却和那程辂走得很近。他难道对程辂的人品行就一点觉察也没有?如果真是如此,那他还真如母亲所说的,不足以成为程家的宗子……
程池想着,辞了周少瑾。
周少瑾送出他出门。
程池却道:“让你们家的那个马总管送我出去就行了。虽说是春天了,晚上的风还有点冷,你小心着了凉。还有,你今天晚上好好地睡一觉。只怕自从你父亲的那个幕僚回来之后你就没有能睡个安生觉……”
周少瑾嘻嘻地笑,道:“池舅舅好厉害!”
她这些日子的确睡得不好。
不仅仅因为程辂的事,还有程诣的事。
她很清楚长辈的想法。
若是她嫁了程诣,虽不能荣华富贵,却也能衣食无忧。
如果换个人,她肯定不会拒绝。
可程诣,她实在是没办法想像两个人像夫妻一样在一起过日子……何况,她早打定主意,她今生肯定会嫁人,但她只会像前世似的和别人做假夫妻。如果她嫁了程诣,这件事怎么能瞒得过长辈们?
万一父亲答应了外祖母她可怎么办啊?
周少瑾的眼底不禁就浮现出股轻愁来。
本转身要走的程池看着心中一跳,想了想,道:“少瑾,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对我说?”
周少瑾吓了一大跳,直觉地回避道:“没,没有。我没有什么事!”
程池压根就不相信。
他了解的周少瑾,是个像孩子一样藏不住情绪的人。
如果没有其他什么为难的事,她又向来信赖他,他答应帮他处理程辂的事,她此时应该满心欢喜而不是眼带轻愁才是!
程池道:“你告诉了我,我说不定闲着无事还会帮帮你。你要是不说,可别指望我再管你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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