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统治者窃据中国之后,为了给子孙后代留下一条后路,以保护龙兴之地为名,对东北采取了封禁的措施,修建了著名的柳条边,将数百万平方公里的沃野封闭起来,不准汉人前往开发。
这个政策从皇太极开始,一直维持到了清末,造成了东北地区沃野广袤,却人口空虚的糟糕局面。沙俄趁虚而入,吞并了外东北,将熊爪伸向了东北,就连朝鲜人也越过鸭绿江进入东北广泛垦殖。
满清边疆危机越来越严重,不得不开始移民实边,东北地区的人口才开始大幅度增长,但是失去的领土却无可挽回了。
满清的统治的罪孽就在于此,从骨子里满清的贵胄就没把自己当成这个国家的一部分,他们对千百万汉人的防备要远胜过外患。那些在辫子戏之中英明神武的皇帝实际上都是一群卑劣之徒,处处维护一族一姓的利益,将四万万同胞至于奴隶的位置,将万里江山看成私人的财产。
也正是这个原因,他们可以割让外东北,可以不在乎西北,也可以放弃台湾,虽然这也是在他们身上割肉,但是相比于最初的关外之地,只要继续霸占中原,他们已经赚大了。
这种抱残守缺的思想才是满清顽固排斥任何革新的原因,虽然满清已经被推翻了,但是遗祸还在,就拿东三省来说,由于移民开发太晚了,各种管理结构几乎没有,政府力量弱到了极点。
政府和**就像是一对双生子一半,互相之间此消彼长,政府势力衰弱,绿林**就猖獗起来,因此东北大地之上到处都是胡子,这里没有什么规矩,只有拳头,谁的拳头大,谁就说了算。
东北的胡子还有一个特点,就是没有职业土匪,大多数土匪的都是兼职的,光靠着抢劫养不活自己。他们也耕种土地,甚至经营商业,等到兜里面缺钱了,他们就跨马抡枪去到处抢劫商旅和大户。
当然这也有风险,那些大户都组织了保险队,土匪搞不好就会踢到铁板上面,反被大户的保险队揍得鼻青脸肿,而这些保险队反过来也会变成土匪,去抢劫胡子,正所谓贼吃贼,越吃越肥就是这个道理。
张作霖起事的时候就是打着保险队的旗号,他被招安成为了正规军,而地方上还有无数的小张作霖,依旧在延续着这个传统,当然大股的匪患是没有了,但是各地的豪强保险队还是广泛存在。
实际上真刀真枪打家劫舍的事情他们并不长做,更好的来钱路子是设置关卡,来往的客商都要老老实实的交钱,扣押粮车的桦皮厂高家就是如此。不过他们家更豪横一些,主要就是高老太爷有个好儿子,是省城的大官,因此谁也不敢触这个霉头。
不过高家也遇上了不信邪的了,自从张廷兰开始扶持刘书成之后,直接从二十七师调来了大量的士兵为商队提供保护,对于昔日的关卡也全然不在乎。人家从胡子混出来的,现在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军队了,哪里还会在乎这些在地方上的宵小啊,高家也知道军队的人不能招惹,因此只能眼睁睁看着。
随着商业规模越来越大,运送的货物越来越多,十几辆,几十辆的马车满满装着货物从高家的眼皮子地下通过,高家人看到直流口水,按照往常的规矩,这一车货物怎么也要给他们交几个大洋。
算起来光是这段时间至少就有上千大洋从手中溜走,这可不是一笔小钱儿,高家人终于忍受不住暴利的引诱,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军队也不再护送了,他们觉得时机终于来了。
这一天足有二十几辆粮车从桦皮厂再度通过,高家提前打探清楚之后,派出了上百名打手一下子就把粮车截住了,他们还放了一个管事的,让他去奉天通知一声,要想拿回粮车,就要交钱,以后也是这个规矩。
当然高家人也知道对方势力不弱,因此还十分开通的表示只要别人一半的过路费,他满以为对方会答应。哪知道事情传到了张廷兰耳朵里,他顿时就发怒了,别说要一半,就是一个子张廷兰都不会给他。
对于这种地方势力张廷兰是极为讨厌的,倚仗权势,欺凌乡里,社会秩序就是被他们败坏的。而且正是有了这些地方豪强的存在,才使得政府的力量无法深入到最底层,这样就严重影响了政府的动员能力。
作为一个现代化的国家,必须有强大的行政管理能力,要把触角伸到每一个角落,因此这些地方豪强是必须消灭的,奉天的形势已经很明确,张锡銮滚蛋是迟早的事情,老张接掌奉天也是大势所趋,就算袁世凯也不见得能够阻止。
到了这一步,整个奉军上下就要有由军事力量变成政治力量的觉悟,和地方豪强之间的矛盾也是不可逃避的。况且高家还有个执掌财政的好儿子,这在别人看来无疑是显要的职务,但是在张廷兰看来这却是一块肥肉,只有把财政也拿到手,才能彻底架空张锡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