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芝贵一听这话,霍然站起,一把抓住了来人的胸口,声色俱厉的问道:“你说什么?谁发动兵变了?”
“是冯德麟,他带着人马抢夺了城门,这回正往这边闯呢!”
段芝贵一听也是惊骇莫名,刚刚把钱粮都送了过去,冯德麟这个土匪头子怎么出尔反尔啊!段殿下心中不住的痛骂冯德麟没有信义,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尽量想办法解决.
“快去给张作霖和吕林下命令,让他们带兵前来保护我,快去!”
段芝贵刚刚下达了命令。就听到城中响起了一阵阵的枪声,乱七八糟,有的远,也有的近,段殿下顿时就手足冰凉,这确实是兵变了,自己怎么这么命苦啊,到了奉天就没有舒心过。
各种各样的麻烦不断,眼睁睁的看着大权落到了张作霖的手中,他就是一个摆设。到了现在,连当摆设的机会都没有了,眼看着脑袋都要没了,这不是要命么。
“张作霖有消息么?”
“还没有!”
“那吕林呢?”
手下人哭丧着脸,又摇了摇头。这时候外面的人喊马嘶的之声越来越进来,段芝贵一看救兵还不到。只好转身朝着后院跑了过去。
这个晚上。奉天格外的热闹,不时传出一阵枪声,有些路口还有火光,所有老百姓都被吓得不敢动弹。这些当然都是老张导演的,他这么干,一来是吓唬段芝贵。二来是坐实冯德麟兵变的事实。
中国人办事就讲究名不正,言不顺,言不顺,事不成!如今老张就要坐实冯德麟发动兵变的罪名。阻碍张作霖掌控奉天的最大敌人已经不是段芝贵,而是昔日的老大哥冯德麟。
要是让让袁世凯能够认定是冯德麟发动兵变,把段芝贵赶走,那么北京必定会支持张作霖,有了尚方宝剑,就占据了大义名分,反过头来收拾老冯,就会容易很多。张作霖是个很重视感情的人,不过他把公私分得很清楚,绝对不会因为一点江湖义气,就放弃了触手可及的权力,当然事后可以优待一下这些老弟兄就足够了。
老冯此时带着士兵已经杀到了巡阅使的府邸,一路上城中到处响起枪声,到处都是火光,让老冯也十分疑惑,他的士兵都跟在身边,并没有四处乱窜,怎会有这么多的枪声,难道是发生了兵变!
冯德麟满怀着疑惑,来到了段芝贵的府上,结果府门紧闭,几个嗓门大的士兵站在府外大声的叫嚷,让段芝贵出来对质,结果叫嚷了半天,也没有人回答。
老冯再也等不下去了,只好让人上去砸门,里面的人死死顶住,任凭士兵们用枪托猛砸,就是不开门。冯德麟怒气填胸,当即让人把府门砸开。
他手下人多势众,很快就找到了一截圆木,几个士兵抬着,撞在了帅府大门之上,一连三下,就听得轰隆一声,大门被砸开,冯德麟率领着士兵冲进了,当即就抓住了几个警卫,让他们去把段芝贵找出来。
结果这帮人都不知道段芝贵跑到哪里去了,老冯眉头紧皱,让手下人赶快搜查,结果找遍了整个帅府,也没有发现段芝贵的踪影,看来这位段殿下已经被吓跑了。
“师长,段芝贵亏心跑了,咱们就别客气了,把他的东西都搬走吧,也算是弥补咱们的损失。”阚朝玺又出了一个主意,冯德麟还有些犹豫,不过手下的士兵已经开始行动了。
二十八师的日子远没有二十七师舒服,士兵们过得也很苦,现在有了这个机会,哪里会放过啊,他们在府中四处搜查,拼命的往怀里装金银细软之物。
段芝贵府中财物还是不少的,有些手快的士兵抢到了金条小宝,手慢的也弄到了不少银元,还有一些士兵抢了不少怀表鼻烟壶之类的小玩意,最差的士兵也抢了不少衣物。
毫不客气的说,段殿下的尿壶都是值钱的,这帮穷疯了的士兵都发了一笔横财。抢东西也是一件容易上瘾的事情,他们洗劫了帅府,还有不少士兵都意犹未尽,正准备冲到外面,再去抢劫富商。
正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二十七师的大部队已经赶了过来,老张骑着高头大马,在最前头带队,旋风一般来到了段芝贵的府门前,将这些士兵都拦住了。
“冯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闹成了这样啊?”
冯德麟也带着人出了帅府,正好和张作霖遇到了一起,冯德麟一看老张在装傻充愣,他顿时一股怒气涌了上来。
“张雨亭,咱们两个约好的事情,你还有什么可问的!”
“大哥,咱们有约定不假,不过我可没让您砸了段芝贵的府邸啊,要是他出了性命之忧,咱们怎么向大皇帝交代啊!”
“段芝贵比兔子还狡猾呢,我刚来他就没影了。”
老张一听段芝贵居然跑了,也有些惊讶,堂堂一个巡阅使,三省军队的主官,怎么也会有些胆量啊。老张原来是打着主意,让双方发生冲突,甚至是交火,然后老张再出来收拾残局,这样一来,段芝贵也没脸当巡阅使了,冯德麟在老袁那里印象也彻底完蛋了。
哪知道段芝贵这个软蛋连情况都没弄清楚,就这么跑了,老张也着急了,他急忙说道:“大哥,段芝贵可不能死在奉天啊,我们要尽快把他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