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何琛何文敬,见过道坚兄,有暇一叙共饮!”
“好好好,有时间喝酒,有时间喝酒。”甘奇手拱个不停。
“在下冯乐冯子鱼,道坚兄喝酒一定记得带上我。”
“好好好好,一定一定。”
“道坚兄有礼,小弟李进山,还请多多指教。”
“好好好,指教指教,一定指教。”
“见过道坚兄,小弟万得安,见过见过。”
“嗯?你哪一年的?今年几岁?”甘奇看着万得安满脸的大胡子,问道。
“小弟今年二十有七,惭愧惭愧。”
“你是大哥,我是小弟,我今年十九。”甘奇拱手谦虚。
“诶,达者为兄,达者为兄,小弟有礼,小弟有礼。”
“客气了客气了。”
忽然有一人冲到甘奇面前,左右看了看,轻声问道:“听闻道坚兄有考试的绝技秘法?可是当真?”
“没有没有,考试哪里有什么绝技秘法?都是别人瞎说的。”甘奇解释着。
“诶,往后道坚兄与小弟就是同窗了,若是有秘法,一定不要忘记了小弟,小弟名叫孔子祥,家中有钱,家中有钱。”
“有钱?有多少钱?”
“大名府外,良田万顷。”孔子祥几乎把嘴巴凑到了甘奇的耳根。
“哦,这秘法也不是一定没有,有还是可以有的,私聊,私聊。”
“好,多谢道坚兄,多谢道坚兄。”孔子祥高高兴兴转头去。
老学究胡瑗说道:“下堂课,道坚你来讲吧。”
“先生,实在抱歉,学生稍后还有要事要办,下次来讲,下次来讲。”甘奇已然起身,拱手作揖:“告辞告辞,下次再来拜见先生。”
胡瑗一脸的可惜,点点头:“去吧去吧,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去吧。”
“多谢先生。”话语说完,甘奇已然转头而去。
胡瑗满脸遗憾,说道:“这甘道坚啊,什么都好,就是懒,太懒。”
龚博士从讲台起身,把一张纸送到胡瑗面前,说道:“先生,甘道坚之言,学生已经记录完毕,这著书立说之事?”
原道龚博士本是胡瑗的学生,龚博士也可以勉强算是礼部官员,这胡瑗的门生,当真是把礼部都占得差不多了。
胡瑗摆摆手道:“著书立说之事,看来这甘道坚是懒得费心了,罢了,老夫来带他写吧。如此才思,不传与天下人知晓,实在可惜了,天下大同啊,这一句圣人之言,直到甘道坚这里,才算真正解出了其中之意。明日考试,就考这一句‘天下大同’。”
“学生这就去安排明天考试之事。”龚博士一礼而去。
再看满场众人太学生,一个个臊眉耷眼,待得胡瑗也走,立马嗡嗡一片。
“考试,唉……”
“又考试,要人命啊。”
“考考考,先生的法宝。”
“考考考,跑不了。”
太学内舍学堂里,哀嚎遍野。
甘奇还在为自己一番装逼而高兴不已,总算是把这帮太学生给镇住了,水军在手,天下我有。
接下来甘奇考虑的就是该喷谁呢?又该喷点什么事情呢?
大喷子要发功,这目标还没找到,有点尴尬。
回到家中,坐得不久,狄咏匆匆而来。
狄咏带来的是几个兄弟在皇宫里花钱打听来的消息:“大哥,打听到了,那张贵妃与文相公还真有关系。”
“嗯?真有关系?”甘奇有些意外。
“是啊,听得宫里几个老监门说,老早以前,文相公还在蜀地成都任知州的时候,送了张贵妃许多蜀地灯笼锦,张贵妃便穿着这蜀锦去见官家,官家见得这锦绣极美,又很是少见,便问张贵妃此锦何来,张贵妃便答是文彦博所送,如此官家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叫文彦博的人,不久之后就把他调回京城了。”
“还有这事?不会是谣传吧?”甘奇又问。
狄咏想了想,又道:“当不是谣传,那几个老监门还说张贵妃的父亲昔日是文彦博的门客,也是因为有这般关系,张贵妃还称文彦博为伯父,此事也有许多宫中老人亲眼所见,所以应当不假。”
甘奇皱眉想了想,忽然问狄咏:“你说这位文相公若是罢了相位,是不是罪有应得?”
狄咏闻言身形一抖,说道:“大哥说笑了,文彦博如今权柄正盛,岂会罢相?”
“我可不是与你说笑。”甘奇眼中露出了一些凶光,对于文彦博,甘奇早已不爽,特别是文彦博在狄青面前的做派,甘奇一直记在心中。
大喷子正找不到目标,这不就送来了一个?来得正好,大宋喷王的崛起之路,当让文彦博来见证。
成名之战,在此一遭。
历史上的文彦博本就在这个时候差不多该罢相了。这一回若是甘奇出头来做,一旦做成,这就不是写个诗词文章沽名钓誉那么简单了,甘奇这份京华时报的地位与影响力,也可以借此竖立起来。这是真正的政治资本。
一举多得!
狄咏听得甘奇如此认真之语,心潮澎湃不止,口中谨慎问道:“大哥,你当真能让文彦博罢相吗?其实我此番还探得一事,几年前有一个名叫唐介的御史,曾经提过文彦博蜀锦之事,却是被人压下来了,反而是御史唐介被贬春州,最后便不了了之了。”
甘奇站起身来,摸了摸下巴:“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贬一人容易,悠悠众口却是难堵,待我一切准备好,把舆论之势造起来。”
有官的人可以贬到广东去,甘奇官都没有,这一招对他来说没有用,甘奇的白身,反而成了优势。
“大哥,你若能让文彦博罢了相位,我狄氏一族,必当永远记得大哥的大恩大德。”狄咏是真激动了起来,狄青如今的处境,这几年在汴梁受的罪过,文彦博就是重要的罪魁祸首之一。甚至满朝文武对狄青人人喊打的这个事情,大半都是文彦博带起来的节奏。
可见狄咏对文彦博有多么痛恨,只是平常里狄咏不敢说,此时在甘奇面前,他心中的恨已表现的淋漓极致。
“你我是兄弟,不必如此。”甘奇拍着狄咏的肩膀说道。
狄咏按耐着激动的心情,问道:“我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大哥只管吩咐就是。”
“还得多多打听一些细节,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彻底坐实了。”甘奇知道这件事情与皇帝有关,若是不能真正百分之百坐实,后果就麻烦了。只要百分百坐实了,那就好说。
“大哥放心,我再去让三弟四弟在宫中花钱多打听几番,定不敢有丝毫纰漏。”狄咏已然跃跃欲试。
立志做喷王的甘奇,也准备发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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