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笑起来，恢复了老好人的样子：“季老师你年轻有为，不差这一年，我这都是第三年评了，职称嘛，早一年晚一年关系不大，我这不是年龄大了嘛，而且这都第三年了。希望季老师高抬贵手，大家都顺顺利利的。”

“呵呵，既然劳老师这样说了，我会认真考虑的，劳老师就等明晚结果吧，也希望劳老师信守承诺，要是提前出了个什么风声，我想结果，劳老师也不愿意看到。”

这个时候他还敢威胁他？

劳秉军僵硬了片刻，而后笑道：“大家都是同事，你好我好大家好，季老师说的哪里话。那我就等季老师好消息了，再见。”说着浮起一个虚假的笑，转身离开。

季焰轻轻抿了一口凉掉的咖啡。

不是没想过出现这种事情，可没想到居然是这个原因，呵……

自己还说他品行不端，自己呢？确实和学生有染，又高尚到哪里去？奶奶从小教育自己为人师表，向父母学习，自己都学到哪里去了？

如今连他都没办法保护，当初为什么要应了他？

这一瞬间，季焰对自己性向和选择都无比失望，黑暗冰冷铺天盖地。

手机铃声响起来的时候，他已经出了咖啡厅，外面天光大亮，杨絮漫天飞。盯着手机上的名字，心里泛起难以自已的痛苦和心酸，深吸了一口气：“喂。”

哪怕再伪装，还是被那个太过心细的人听出了端倪，温暖的中音有丝紧张：“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就这一句话，茫茫日光下，季焰霎时眼里有了泪意，抿紧嘴唇，停顿片刻冷静地说：“我今天晚上有点事，你别来了，在学校自习室上课吧？”

“好。”青年愣了一下，“我本来也是要和季老师说，我晚上有事的。那现在呢？”

“什么？”

“乖，该吃晚饭了。你做了吗？还是在外面吃？”

“哦，写代码忘记了，我一会儿自己煮点面。”

“嗯，去吧，我也吃饭。”

季焰打车回到家里，找出烟灰缸，坐在沙发上，抽出一根烟，点上。这么久以来，抽烟次数寥寥无几。和贝斯溟在一起之后，很少有抽烟的欲望，偶尔想抽的时候想到还和他亲吻，就忍住了。慢慢烟瘾就淡了。

从那个冰冷的季节起，只在碰到了这个人之后，才重新感受到了温暖。

为了这一缕温暖，那些自己鄙视的不屑的有悖原则的不入流的手段做法，都可以试试了吧。

奶奶应该会原谅的，如果不能保护他，坚持这些原则和道义的意义又在哪里？

事实上，当初应了他，不就做了这种打算吗？

万丈红尘中，只有这一个人，还有什么可取舍？

等一根烟燃完，季焰仅仅抽了一口，差点呛到，明明以前很享受的味道，现在却反感起来。

一直紧蹙的眉头，散开，季焰掐灭烟，起身去厨房煮了面。

想起无数个青年在这里做饭洗刷的片段。为了他，做什么都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