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伙兴致盎然的走在回去的路上,这可比来时轻快的多,不是东西减少了,由于搜捡了土匪的财物,反而运输的东西更多了,但是没有了来时的提心吊胆,就是林捕头的双腿也比来时欢悦了很多。望着背后被压实的大车,功劳自然有一点,心理还是在盘算有没有更多的好处。
黄老三就是现在的黄远征,在杨旭的身边惴惴不安,杨旭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是我们的安插在土匪窝里的内线,没有你我们怎么才能完成内外夹击,一举歼灭匪徒的大计呢!”
黄老三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射大人那一箭,真是罪该万死。”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一箭而已,再说就没要我的命,再者说我若计较你不是早就没命了。”
黄远征一脸*,双手抱拳说道:“大恩不言谢,以后为大人牵马坠蹬,唯大人是从。”
“好、好,”杨旭左手拿住他的手腕,“你我以后就是一家人,有我口吃的,定然不会饿着你。”
黄远征头埋得更深。杨旭扯着他的手腕,“哈哈!”
队伍行进日晚,当即宿在了赵家甸,这时候赵家老两口已经召集了村里人刷锅做饭,大口的猪肉,白生生的细面馒头可是让油水不足的队伍吃个满嘴丰厚,赵老汉和老伴拉着二儿子的上看下看,唯恐那地方缺了一块,至于赵河早被媳妇翠儿拉走了,这一走就是一月光景未见,不说是思念,那绵绵的亲情也是割不断的脉略,五岁的小丫拿个馒头蹦蹦跳跳的一会在父亲身边腻一会,一会又去哄眼圈红红的母亲,以前瘦瘦干干的体型变的白净、胖嘟嘟的,一身干净的棉布衣裳,灵巧的脚下蹬着崭新的绣花鞋,和周围邻居的黑瘦的小孩显得格格不入,赵老汉也是一身的干净棉布大褂,足下千层底的灰色布鞋,脸上越发的精神了,手里搓着一支暗红的木烟袋,前头是亮晶晶的铜烟锅,变化最大的当属赵河的媳妇翠儿,原本十四五岁嫁过来,现在也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之前就是一个干瘪的柴火妞,浑身没有几两肉,现在越发的有女人味了,加上赵河往家里三天两头寄东西,现在也打扮起来了,白玉簪子,一身的绣花大褂,加上百褶的绣花长裙,一副地主人家姑娘的模样,引得赵河牵住手就不愿意撒开,杨旭赶紧给赵家兄弟放了一晚上假,平时赵家兄弟俩可是杨旭的护卫一样。
安排好住所事宜,杨旭回到自己刚来时住的小窝,感觉熟悉而又温馨,在这里藏着自己秘密,也有自己成长的渴望,翻开自己的厚重的床板,下面是一层木质夹板,上面放置一些散碎的银两,夹板的下面才是整整五万两银子整齐的码放在底下,盖上盖子躺在上面感觉自己就和土豪一般,这个时代好比美国初期西部的蛮荒年代,有银子什么都有了,没了银子就是封建王朝压迫下的一具人形骷髅,吃不饱饭过着衣不蔽体的生活,甚至喝水都是水井里的凉水,很多人被水里的各种细菌、寄生虫,感染了,大不多活不到三四十岁也就死了,我们口中常说的喝开水,注射疫苗也就解放后五六十年代才开始普及的事情,这时候喝开水要烧柴,庄稼的麦秆,玉米杆是地主的,自己要燃料就必须上山打柴,农活都做不过来哪有时间上山打柴,很多人家连铁锅都没有,都用瓦罐煮东西,这个瓦罐传热慢需要更多的燃料,民生多艰,只有亲眼看到才明白多么怵目惊心!
夜深了,整个天空零星的飘着几颗星星,*的游荡着,几声狗叫,这是原来赵河五叔的狗,帮着他打猎,追野兔,自从五叔死了,这条狗就被赵老汉养在自家院子里,也更深了,杨旭双手垫着脑袋,两只眼睛静静看着屋顶,那黑漆漆的仿佛可以吞噬人的灵魂。
不管什么时候,太阳总是照常从东方升起,今天确实不明朗,整个天空被厚厚的云层裹得严严实实,不时地从中飘出几滴细雨,指挥收拾好用具和大车,有一部分得上交到县里,两百两银子和五百斤粮食,剩余的都进了自己的腰包,这时代没有人实打实的上缴,太实诚反而会被人瞧不起,尤其是官场,层层拔毛才是常态,正要启程的时候,一伙赵家甸的乡亲突然围住了自己,拉着自家的青壮的小子到杨旭面前,七嘴八舌的要求跟着杨旭干,原来昨天被杨旭召到家丁队伍那五个村里的小伙子回到家里,一出手就是十两银子,那可是农家土里刨食交租子十年也赚不到十两银子啊,何况小伙子跟着村里老六吃好的喝好的,都变的结结实实,有几个还长高了,这下可是羡慕坏其他的村里人了,那是拼了命的向往杨旭身边塞人,都是村里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都是姓赵的,左右都是亲戚,杨旭把赵河喊过来,让他挑几个家丁留下按照原来的训练的标准训练三十人,年龄在15到22之间,这村人数不够,到隔壁村挑,赵河挑了三四个家丁留了下了,杨旭按计划派了一个捕快先行一步去县里报信,自己而后出发。
还未接近县城,就听见锣鼓的敲打声,看见队伍过来,霎时间鞭炮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这时候看到衣冠严整的县令李文轩带着教谕、训导、县丞,师爷、主簿和县衙一干书吏,以及县里的名望士绅走了过来,杨旭的心理暗骂了一声,“码的,又到了考验演技的时候了。”
赶紧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口呼:“见过老父母,见过各位先生!各位高台!”
县令也快步走过来,双手虚扶,说道:“哪得功臣行此大礼,可使不得,使不得啊!”“小子惭愧,什么功臣,没有老父母的运筹帷幄,没有各位先生高台的鼎力支持,哪有小的们的今日得胜归来,实在是老父母的功劳,是各位先生高台的功劳,我在这里谢老父母,谢各位先生了。”说罢,又是一礼,李文轩笑着赶紧双手搀起。周围的官吏士绅也是齐声叫贺,周围百姓人头攒动,这众目睽睽的,众人的花花轿子被抬一下也是很有面子,不过心里对着新典史也是赞叹不已啊,年纪虽轻,不仅很会说话也很会做人啊。
下面就是清点战功的时候了,这个流程杨旭懂,清了清嗓子大声的喊道:“今日得老父母的恩典,不辱朝廷的使命,安民护境,以慰乡泽,众士勇用命侥幸得胜归来,灭其罪恶匪徒三十八人,擒获匪徒十五人,余者如惊弓之鸟四散而去不足为虑,我士勇不幸遇难四人,五人受轻伤,得白银一万二百两,粮食九石,此为我士勇出战之所获……”杨旭这边便说,旁边的县衙的库房便详细的记录下来,以此来清点数目。
不过说到一万多两白银的时候都愣住了,这么多的捕获可是前所未有啊,就是曾国藩攻入太平天国的南京上报的朝廷缴获也只有五万两白银,当然远远不止,只是其他的都塞进自己腰包了,杨旭探头过去在县令的耳边轻声说道:“大人,一万两身上是蔚泰厚的票号的印记,估计是侯家被劫的银子。”
“哦,知晓了。”县令那可瞬间贪欲的念头被压了下去,敢贪侯家的银子,有命拿没命花呀。
清点之后,县令当然要当众说几句话,以慰鼓舞士勇,主要是这些乡绅聚在一起也是不易,一年也没有一回,况且周围还有众多百姓,露脸的时刻,县令不上谁上,埋首苦读数十载不也是光耀门楣,光鲜亮丽,不是此刻还待何时?李文轩站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神采飞扬的大声宣讲。
“尔等我乡宁县的百姓,本官为朝廷牧民一方,整日兢兢业业,不敢有一丝怠慢,今日侥幸为地方除此一害,终不负朝廷恩典,皇上恩泽,”说罢,还擦拭了眼睛几滴眼泪,杨旭仔细瞧了瞧,还真是啊!不仅在心里竖起大拇指,好演技,杨旭不了解真像还真不能说是演技,李文轩三年一考评,能不能升官就看这次了,谁知道天不遂人愿在自己管辖地和襄陵之间发生了劫票号十万两银子的大事,本来自己没有光辉业绩也没有大的过错,打凭为中,或者中上,自己还有点关系使点劲就能越上一级,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一下子,下等是定了,下等不是去更差的县里守上一任,就是去京里做冷板凳,这谁受得了,但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这不,来了一员福将,不仅取得票号失银还剿灭地方一害,这可是功绩呀,考评最低为中上,搞不好直接就是上,那可是连升两级的好事啊!想想那襄陵的县令在家里好好的哭吧,心中一阵得意,而下首的杨旭装作一脸认真的聆听状,李文轩越看越觉得这小子,怎么说呢,可人!不过台子底下的杨旭整个后背发麻,这王八蛋不是有龙阳之好吧,这么笑意翩翩的看着自己,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尔等士勇,犹以典史杨旭,杨大人不畏刀刃弓石,一马当先……”大太阳直愣愣的刺着眼睛,杨旭感觉就快睁不开了,天气越发的热了起来,好不容易听到,“为乡宁士勇贺,为朝廷贺。”
然后就散场了,当然小鱼小虾们可以四散而去,而大人们当然还有后场,一行人直愣愣的开往侯家酒楼,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谁是?反正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