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亚伯嗤笑了一下:“老板都走了,那笔资金自然是不会投了。”
“什么?”卓致远一跳而起:“不投了?那丰园怎么办?”
许亚伯靠在椅子上,云淡风轻的对他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这些年,丰园能有今天,都是依赖集团的研究所,药厂。但是现在研究所的问题眼看就要曝光,药厂还有器官工厂的问题也要掩不住了。丰园,只能自求多福了。”
“怎么自求多福,如果资金不到位,下个月丰园就要倒闭了,那可是我一辈子的心血。”卓致远失态的大喊道。
许亚伯大笑起来,带着浓浓的嘲讽:“卓先生,这些年,你也得了好处。难道不该像个男人一样去处理好自己的问题吗?”
处理?
卓致远一巴掌拍在桌上大吼道:“这不是处理的问题,之前说好的注资,现在忽然出尔反尔,这是小人。”
许亚伯冷下脸:“丰园也有集团的股份在里面,老板后面还有总部,这个决定你该知道并不是老板一个人的意思。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去美国总部找老板问问。”
卓致远的后背泛起凉意,他怎么敢去,去了,也许就回不来了,他喃喃道:“那工厂和研究所会不会牵扯到我?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前安排的那些顶包的现在已经不能用了,上面现在也要派人来帝港城调查,最多后天就到,我们没有时间了。”
许亚伯站起来不耐烦的道:“卓致远,你看清事实吧,你搭的这条船,从常务副市长,市委书记,到你中央那边的后台,已经全部自身难保了。加上那几家死了的儿子都和范丽诗有关系,范丽诗为什么会认识他们?徐箐又是谁的人,你以为这些还都是秘密吗?”
卓致远一下坐倒在椅子上,觉得瞬间喘不上气。
“你自以为觉得天衣无缝吗?奉劝你一句,不要自以为自己聪明,你在盯着别人家的时候,自己其实也在被别人盯着。你有今天都是自己自作自受。”
卓致远木讷着问道:“我不知道你的意思。”
“不知道?”许亚伯冷笑一声:“最后一句话,我替老板带给你的,不要再去打庄家的主意!”
卓致远的心里迅速涌上一股无名火,“你这是什么意思?老板又怎么会知道庄家?”
许亚伯原本阴着的脸一愣,有些啼笑皆非的说道:“我们集团总部在美国,老板本身也是美国人,你不会不知道,庄家这些年也是在美国吧?难道老板的事情还需要和我们报备吗?”
卓致远看着许亚伯嘲讽的表情,他也不过是一只传话的狗,有什么权利耀武扬威,既然他们都不管了,还有什么权利说三道四?
“既然老板不管,我自己也能度过这一关,只是以后,你们别后悔!”多说无益,卓致远站起来告辞。
同一时间,在墨西哥的一个小公寓里,林岚坐在床上,怀里抱着儿子,焦虑的看着李成安,“你说我们这样,如果被抓到了,会死得很惨吧?”
李成安没有说话,他最近总是沉默。
林岚看他这样,心中有股火,如果是以前,她早扔拖鞋过去了,可是现在,她明白李成安心里的苦,他并没有怪她,也很疼她,理解她。
可是那件事毕竟还是发生了,他不介意她遭受过的事情,而是无法容忍自己的无能,这种自我厌弃和否定最后就变成了一种疯狂的力量。
李成安觉得,他一定要做点什么事。
才能洗去那些耻辱。
对他和林岚的耻辱。
卓致远,毁了他的一生。
李成安每晚都不能入睡,他甚至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没本事,林岚根本不会摊上这件事,最早接触卓致远也是他的意思。
“没事,就算有事,峰哥也会照顾你和儿子的。”李成安说:“无论如何要报仇,如果不能弄死卓致远,我一辈子都睡不好。是我害了你,害了我们的家。我对不起你们。”他像背诵了一百次那样说着。
又仿佛在忏悔。
林岚的眼中迅速涌上泪水,侧头间泪水已经涌了出来,这些日子,他们就是这样过来的,一天天的愤怒,逼着自己压下痛楚,而后再激怒,再强压下。
就像无法根除的慢性病,有时候她也想,也许和卓致远拼个两败俱伤也是一种解脱。
好过这样半死不活,想过日子过不好,想忘掉那天忘不掉。
还有那个强奸了自己的混蛋。为了不被人怀疑到他们,不得不把那个人留在最后。
她变得平静起来:“其实这样也好,不管怎么样,咱们一家人都在一起。”抬手摸了摸熟睡儿子的头,头上都是汗,“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国,孩子缺钙了,你看每天睡觉都是一头水,这里的医生也不懂给孩子补钙。”
李成安的脸上涌上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冷酷的仿佛随时都可以杀人:“再等等,最多一个星期,卓致远那个老狐狸就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林岚继续轻轻拍着儿子,小宝宝睡的实在,脑袋挨着自己衬衫的位置透着汗湿,她心里默默祷告,如果真有上帝,那么就请让坏人恶有恶报,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