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不再提赵一鸣的八字,同钱道士请教了一些养生之道;老太爷听钱道士所讲,又对他升起了三分的信任——他不是一个假道士啊。
这时,言梅便把表姑娘的贴子送了上来。
听完言梅的话,老太爷的眉头皱了皱,而赵一鸣的脸却黑了一黑:这个薛家表妹,真是层出不穷的手段儿啊!
老太爷摆手让言梅下去了,把贴子递给了钱道士。
赵一鸣当着老太爷的面儿不好直接说什么,可是他却不能让钱道士给薛家姑娘看八字:这八字被送上来,那就表示薛家的表妹有十足的把握!如何能让钱道士说出:此女正合适给令郎做妾之类的话来。
赵一鸣想不什么好法子了,他心一横打算蛮干了。可是他刚想用力站起,却看到钱道士对他眨了眨眼,赵一鸣疑惑的再看过去时,那钱道士已经转向了老太爷。
钱道士的眉毛已经皱了起来:“老太爷,这个八字是要问命的好坏吗?那就恕小道直言了。这八字说不上好来,不过,唯一的好处便是旺夫旺子,而且极旺子孙;娶此女或是纳了此女的男家,当可人丁兴旺。”
赵一鸣听到这里一下子站了起来,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钱道士已经续道:“可是依八字来看,世上当无此人才对。”
赵一鸣和老太爷都吃了一惊:这是什么话!当然。赵一鸣还有喜:钱道士真是个好道士啊。
老太爷问道:“什么意思?”老太爷对于钱道士的信任几乎下降到冰点了。
钱道士轻轻一叹:“此八字不对啊,如此命格的女子是不可能会存在于世上——就算有,也活不过一岁去。咳,是不是有人写错了八字的时辰啊?”
老太爷看了看钱道士,看他一本正经。便打发了人去偏厅,麻烦表姑娘再亲写一份八字过来。
钱道士没有再说话,他取茶吃了两口。
老太爷和赵一鸣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八字是不是假的,他们还真不好说,毕竟人家大姑娘的八字,他们是不知道的——原来虽然薛家有那个意思把倩芊给赵一鸣做填房,可是因为只是提了提。所以赵家并无人知道薛家姑娘的八字。
老太太和倩芊正说得热闹。便有小丫头来要倩芊的八字。
红裳闻言便知道那偏厅上倩芊的八字有变:是好还是坏?她瞄向了薛家姑娘。
倩芊听到小丫头的话后,心头一跳:那个八字是她做了手脚,不过就是一个人的出生时辰,就算是做了假,她原以为无人能看出来的。不想,居然还是出了差错儿。
倩芊压着惊疑,做出奇怪的神色来说道:“八字不是已经送了过去嘛?”
小丫头回道:“那个写有八字的贴子道长看了。但是有些不太确定,所以让姑娘再写一份过去。”
倩芊还有些忧疑时,老太太已经说道:“那就再写一个吧,可能是你父亲哪个字写得不太清楚。”
倩芊刚想开口时,发觉表嫂正在看她,而且还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倩芊便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应了老太太的话,取了笔又写了一份八字。
表嫂是什么样的人儿,倩芊还是几分认识的,所以她不想这个时候被表嫂识破而坏了她的“大事儿”。
红裳玩笑似的说道:“是不是表舅老爷想给表姑娘说亲了?”
老太太也笑道:“嗯。有这个可能。芊芊的年龄正是时候,再过个一两年就大些了。”说到这里想起原来薛府曾来议过的亲事儿,老太太不自禁的看了一眼红裳:自己这个儿媳还行,芊芊再她,不是自己家的,倒也不必强求了。
老太太又想起表弟留下倩芊在府中暂住时说过的话儿,轻轻摇头:想来他一个大家的姑娘。不会给人做小的,是自己想左了。老太太放下了心事儿,便又说笑起来。
可是现今倩芊有了心事儿,说话便不似刚刚那么讨喜了;红裳见她如此,心里却踏实了许多,便同老太太说起了接恩旨的事情——老太太对此事当然上心,便和红裳你来我往说了一个热闹,把倩芊抛到了一旁。
倩芊也没有心思争这个风头了,她现在一心都在自己写的八字上了。
她昨天晚上想到表嫂说出算命先生的话可能是个套儿后,便又想出了新得法子:老太太和老太爷不就是想找一个可以旺他们赵家人丁的女子吗?自己就做那样的女子好了!
她便让人取了她的八字出去让人看,嘱托一定要问清楚什么样的八字可以旺人丁。薛家的长随今日一早把看好的八字送回来时,倩芊看到自己的八字并不旺子,她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八字不旺,可以修改成旺子的啊,不就是一个时辰嘛。
可是没有想到,她花了十几两银子买来的八字,好似被人看出了破绽:哪里有不妥呢?倩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是哪里被人看出动了手脚:她父亲的字她仿得就是她的嫡母都看不出来,赵家不可能有人能看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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