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春风楼不留客吗?为什么还有客人住的地方呢?”
没等姜羲盛明阳解释,小厮就先乐了,在他眼里,苏策这种就是明晃晃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这位小郎君真是说笑了!”有了前车之鉴,小厮现在对每一个人都恭敬地很,“有的客人在我们春风楼喝多了,我们春风楼提供客房让客人住一晚也不是不可以,就是……我们春风楼,也不是什么客人都留的。”
苏策迅速懂了。
也就是说,马济本来没有这个资格在春风楼留宿的,他硬是靠耍赖留了下来。
依据苏策与马济长时间接触以来,马济是个极其敏感自傲的人,按理来说,以他的性格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才对。
“他就在里面?”盛明阳已经蓄势待发。
“哎……是。”小厮已经缩起脖子,随时准备见机开溜!
盛明阳一脚踹开雕花木门,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姜羲赶紧跟上,怕盛明阳太过鲁莽撞上麻烦!
好在,房间里没有别的危险,只有扑鼻浓郁的酒味儿,以及一个烂醉如泥的马济。
“马济!”盛明阳怒气冲冲地一把拽起马济的衣领,“你竟然不知死活跟赵常书合谋绑架姜九!”
马济不知喝了多少,被盛明阳一摇晃随时都可能吐出来的样子。
他陷在浑浑噩噩的沼泽中,不知道抓他的人是盛明阳,也没听清楚盛明阳说的什么,只是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提及——
赵常书。
就像是蛇被戳中了软肋,马济整个人都弹了起来,极大恐惧地拼命往后退,一边退一边摇头: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更可疑了啊。姜羲暗忖。
“盛六,把他放下。”姜羲上前去,嫌恶地捏起鼻子,看着地上那滩不成人形酒鬼,“马济,醒醒。”
她用脚尖试着踹了两下,没有反应。
往四周看看,姜羲直接从桌上抓起茶杯,哗的一杯泼在马济脸上。
马济皱紧眉头,觉得不太舒服,但他还是沉浮于醉意中,死活睁不开眼。
姜羲索性丢开酒壶,吩咐门口小厮提一桶冷水来。
小厮一个哆嗦,二话不说跑去提水了。
等冷水到了,姜羲拎起那桶谁,哗啦啦全泼在了马济的脸上。瀑布般的水从天而降,浇了马济满脸不说,那落下的力道打得他脸颊生疼,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发衣服都被冷水湿得透透的。
“谁!”马济艰难开口,还没忘了摆侯府公子的架子。
“你说我是谁。”姜羲蹲在马济面前,直视他的双眼。
“是你这贱人……啊!”
口无遮拦的马济被盛明阳一脚踹翻在地,他捂着胸口,意外又畏惧地看着盛明阳:“盛……盛六公子……”
盛明阳冷哼一声,没上去甩他两个嘴巴子就算好的了。
“还有冷水没!给我提十桶来!我今天要把这没长眼的东西按到水里去洗洗脑子!”
盛明阳怒喝的声音飘入马济耳中,他的反应不是跟盛明阳求饶,而是不自觉地想起了那个画面——
按在水里……洗洗……
马济顿时陷入莫大恐惧之中,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
一直注意他的姜羲,果断开口:“马济!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马济毫无曾经在姜羲面前骄纵跋扈的那份儿傲气,落魄得连狗都不如,唉声叫唤不停。
姜羲厉声一喝:“你若是什么都不知道,那赵常书是怎么回事?”
“他……”马济瞳孔一缩,大声辩驳,“他不是我杀的!”
姜羲有一种尘埃落定之感。
“你果然知道些什么,对吗?”
马济恐惧地摇头,有些歇斯底里地冲姜羲吼:“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没有杀他!这不关我的事!”
盛明阳挥手让送来十桶冷水的小厮下去,还让他关上门退出去。
房间里就只剩下四人了。
姜羲瞄准马济最脆弱的地方,一击即中:
“哦?那你怎么知道赵常书死了?”
马济整个人仿佛被冻结般僵硬了。
姜羲轻呵了一声,瞥着马济——
这家伙恐怕在她泼冷水那会儿就已经醒酒了,还在她面前装疯卖傻呢。
“赵常书今天早上才被人在江边发现尸首送回家里,那么,请问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出过春风楼的马济公子,你是怎么知道,赵常书死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