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峰双眼泛起红光,大吼声中,双掌一挥,两柄长剑一时合二为一,化成一柄巨大的双锋剑,旋转着向风宇斩了过去。
“小心啊!”高台上的云海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发出一声娇呼。
风宇听到了。
他感受到了这喊声中的关切,心中不由也是一暖。
虽然,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算怎么认识,但你最初的一眼间,便能认定我的才华,便能认同我,这便是情谊。
你放心,我不会败!
人如利箭,笔直向前,终与那转轮般的双焰斩大剑撞在一处。
轰然巨响声中,无数重武息气流四散开来,吹得附近之人睁不开眼。
许多人都认为,在这浪潮散尽后,能看到的一定是风宇血肉模糊的身体,倒在擂台上的样子。
但等他们睁开眼后,却惊讶地看到了这样一幕:
那旋转的巨剑,竟然被风宇一击而碎,而风宇身体的冲势虽然亦被终止,但那内气化成的巨鹰,却飞射而出,撞在了郎峰胸膛之上!
这真武境的强者,竟然被撞得连退出数丈远,险些掉下擂台不说,忍了半天,却再忍不住,一下喷出一大篷鲜血!
“好呀!”片刻的沉默之后,是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
虽然,人群中多有阿谀奉承之辈,但这些人也是武者,骨子里流动着的血液中,也有豪情,也有对强者的仰慕、敬爱!
眼看风宇大展神威,他们血脉之中的豪情被激发,却再不顾什么讨好不讨好,得罪不得罪,出于本心,发出欢呼叫好声!
“如何?不是要废了我吗?”风宇缓缓站直了身子,望着郎峰,微微一笑。
嘴边的草叶,换到了另一边,似乎那小草亦有知,在向对手示威。
“废物!”高台上,郎天阴着脸,低骂一声。
云海怔住,云海则是满脸的激动之色,站起身来,握紧了拳头,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喜悦之情。
“胜了,风宇胜了!”她压抑着激动之情,尽量平静地说着。
“爹?”郎天满心不甘,望向郎长风。
“郎峰还没死,不是吗?”郎长风却只是淡淡一笑。“所以,一切皆有可能,云清小姐,还是坐下吧。”
说着,他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高台边,看着擂台上的郎峰。
他不说话,郎峰却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立时全身一颤,望向高台。
“义父,我……”他满面惭色,满眼恐惧。
“你不是没死吗?”郎长风微微一笑,“没死,就还能打。不是吗?”
说着,突然伸指一弹。一道黑光立时飞射而出,向着郎峰而去。
郎峰目光一闪,立时伸手接住,打开手掌一看,却是一枚发着柔和光芒的丹药。
“幽云侯!”云海看清了郎长风的动作,立时皱眉起身:“这算是怎么回事?”
“不算怎么回事。”郎长风转过头来,眼里,已然带起了阴森光芒。
“您一开始并没有说,比武中不许使用神兵神甲或是种种丹药啊。”他说。“所以这并不算违反了规矩。”
“不错,并不算!”郎天面露喜色,跟着点头。
“峰儿,好好珍稀这枚武魂丹。辜负了我不打紧,辜负了它,你可就真该死了。”郎长风转向郎峰,语气冰冷。
“是!”郎峰打了个寒战,立时将那丹药吞下口中,闭目调息。
“哟,有意思。”风宇乐了,看着高台上的郎长风,问:“比武之中,还带家长出面喂药的?”
“你若有家长,他若有药,也可以用啊?”郎长风笑着答了一句,便挥袖回到凉棚中,缓缓坐下。
脸上,一片得意之色,闭上了眼睛,仿佛战局已定,再不用看了。
“风宇,来!”此时,云海终于动怒,大喝一声,挥手间,掌上也现出一枚丹药。
“侯爷说了,你若有家长,他若有药,你也可以用。”他大声说,“老夫七十有三,也算你祖父辈,便当一回你的家长,不算占你便宜吧?来,爷爷手中有药,你且吃下!”
刹那间,郎长风睁开了眼,两道凌厉的目光直射向云海。
那目光,似能杀人。
擂台之上的风宇,感应力一颤,竟然也感应到了这两道目光的可怕。
但云海不怕,他凝立台边,举着手,望着风神,目光坚定。
“小子何德何能……”风宇叹了口气,心中却着实感动。
“爷爷!”他高声说,“您这爷爷我认了!不是因为想攀高枝,只是因为真的佩服您的为人!但爷爷虽认了,这药,我却不能收!”
他望向郎峰,朗声说:“擂台比武,不是生死相搏,必须按规矩来!虽然规则中并没规定,不许使用神兵神甲和丹药,但比武之中,不容外人帮忙,这却是只要是个人,就能明白的最简单道理!有人家伙披着人皮,却不懂人事,虽然惹人恨,但咱们又怎么能与他们一般?”
“咱们是人,是人,就得光明磊落,行人事,守规矩!”他大声说。
“说得好!”台下,叫好声如潮而起!
那下面不是少年,便是青年,都是血气方刚。
虽然有人已然被尘世名利污染了心灵,但本心之中一点豪情,却还未灭,此时,均被风宇这一番话激励而起!
“风宇,打败他!”
“风宇,我们支持你!”
“风宇,你是好样的!”
郎长风此时,慢慢闭上了眼,冷冷一笑:“真是该死啊……”
却不再说话。
郎天胸膛起伏,大步向前,冲着郎峰大吼:“小峰,你还在等什么?”
“不用等了!”此时,郎峰猛地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