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的菜鸟搭档,你发现了什么吗?”这是杨墨和洛玄第一次正式出大案,作为“老前辈”,杨墨半试探半考验地问起了一直在尸体上下摸索的洛玄。
“死者女性,大约三十岁上下,尸体已经出现部分僵化,但是没有腐烂太多,判断死亡时间在一天以内,手脚有多处捆绑的痕迹,脖子上有淤血和勒痕,喉部有大量出血,而大腿内侧、腹部有多处刀伤,但是刀伤都还没有深到致死的地步,初步判定应该是被勒死的。另外,死者整个面部被剥下,身上有没有任何可以确认身份的物件,暂时也无从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洛玄蹲在尸体前,轻轻放下死者刚刚被抬起的下巴,死者的脸上那张狰狞面容没有让他的脸出现丝毫动容,戴着手套的双手摩挲着尸体背部那邪异的灯塔符号。
“但是很奇怪,尽管尸体上有多处殴打和虐待的痕迹,可是竟然没有任何反抗的迹象,好像死者生前对于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坦然接受的,这非常不合常理,没什么人会心甘情愿会被勒死,就算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被突然袭击,死者怎么也会有一定的反抗,但是我没有任何发现。”洛玄皱着眉头。
“虽然反常,却和前两个案子完全一致,可以确定这是灯塔系列的第三个案子了。”杨墨有些恼怒地说:“真猖狂啊,一个月杀一个人,是在欺负我们临杨警方无人吗?”
“关于这个鹿角,还有……这些玩意,你还有什么看法吗?”杨墨指了指尸体和尸体周围的东西,问道。
尸体整体呈现一种类似赎罪的跪拜姿势,而尸体所跪拜的,就是她头顶悬吊在半空的一张恶鬼面具,这张恶鬼面具颇具和风,肆意涂抹了各式油彩,相当鲜艳且花哨,怒目圆睁,令人望而生畏。
而跪拜的尸体周围,摆放了一圈蜡烛,烛光早就被晚上的大风吹灭了,但是几十根蜡烛的烛泪还是流了满地,让整个地面都有些油腻腻的,死者靠着大树的脸上流下的血液也和满地的烛泪混杂在一起,血和腐朽的味道相当令人不适。
“这是一种宗教仪式,图腾信仰,人牲献祭,凶手在试图向警方,或者整个世界传达某种信息。这是一个相当理智且残忍的精神病患者,他的每个举动都饱含着目的性,不管他认不认识这个女人,他绝对对这一切都预谋已久,期待已久。”洛玄冷声说。
“他是在向警方宣战吗?想不到我们真的会遇上这种人,仅仅为了自己的愉悦就肆意杀人?”杨墨很难理解这样的疯子究竟是以什么样的心态犯下这一连串罪案的。
“不,并不是宣战,他应该根本不在乎我们警察是怎么想的,他是在向某个特定的群体传递一些信息,这些在我们眼中难以解读、光怪陆离的细节和手法,在那些人眼中,可能就是一些需要用特殊方式解读的密码。”洛玄摇头。
他死死地看着尸体头上戴着的那顶鹿角一般的“王冠”,王冠之上仿佛荡漾着一片无形的阴影,阴影在他眼前一片片展开,那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在向他发出温柔深邃的邀请……
“我听不懂你的话呢。”杨墨弄不懂这个小跟班的思路了,他一直觉得,这哥们的思维回路和正常人有些不一样,不过,或许唯有他这样的思路才能跟上那个犯下连环杀人的疯子呢?
“我们或许应该查查,永夜集团最近有没有什么被开除或者离职的女员工失踪了,说不定就会有吻合的地方呢。”洛玄眯起眼睛冷笑起来,他那难以言明的直觉又在试图告诉他一些很难一眼看出来的东西。
就算面前是一片不可知的黑夜,他也要义无反顾地走进去。
因为这不只是为了他身为警察的尊严,这更是为了他的复仇啊!洛玄咬牙切齿地想着,浓郁的恨意涌上他的心头。
他的心中又闪过女儿礼物盒中那只干枯的断脚,断脚上还绑着那根令他心痛无比的红绳,那根红绳可是他亲手绑上去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