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在向我诉苦么?不大习惯这里的环境?”
胤禛忙别过头,打哈哈:“这是什么话,我怎么会为了这点小伤诉苦?没什么,你别想多了。”
明明是想博取权珮的同情,好找个话开口叫权珮回,却又不想承认,对于权珮他好似总是这么无能为力。
都已经腊月了,眼见着就快过年,真要待在庄子上过年似乎也不好。
丫头端进来现炒的瓜子进来,权珮捏了一把用手剥着:“刚好有事跟爷说说,快过年了,我打算回去。”
白胖的瓜子在权珮白皙红润的手掌里显的十分好看,胤禛放进自己的嘴里,听得权珮这样说,语气也急促了几分,好似满一点权珮就会反悔:“打算回去了?”
“嗯。”
胤禛悄悄松了一口气:“那就叫丫头们早点收拾东西。”
“也没有多少要收拾的。”
“怎么没有?搬过来了不少吧?”他见权珮只是垂着头剥瓜子,忽的道:“过完年你还回来住?”看见权珮点头,他只觉得脑仁一疼,他就知道叫权珮回去没那么容易
家里的三格格好像是被人遗弃在了街边的旧手帕,无人问津,才一个多月的时间,瞧着衣裳也不光鲜头饰也不好看,跟二格格比差了一大截,她是瘦了,只一双眼里却还透着倔强和不屈,宋氏那样的性格不知道怎么养出了这样的孩子,也不知道三格格到底是像了谁。
权珮和胤禛的回来叫家里一下子热闹喜庆了起来,过年好似也有了味道。
胤禛罚了宋氏的月利银子,又关了三格格三日禁闭,专门找了严厉的嬷嬷看着三格格,权珮便在这事上在没有多说过,对于三格格她选择彻底的无视。
午夜的第一声鞭炮响起,康熙四十二年真正的来临,上首的康熙红光满面预示着龙体的康健,下头祝贺的皇子们又哪个不是人中龙凤?这是一个注定了会血雨腥风的时代,不能逃避只能迎面而上,乘风破浪。
大年初三,后宫里有冰嬉,所有妃嫔福晋们都到场。
慈宁宫前的广场上早有做好的冰场和冰山,四面用彩旗围住,正门下设了不少座位,早有不少太监和宫女侍候在左右等待着。
每年冬季宫廷冰嬉都是一场大活动,有时候甚至皇上起兴也会下场一试。
前头坐着太后太子妃和贵妃后面一排是妃嫔,往边上一点位置是设给皇子福晋们的,不远的一处坐着皇上皇上的身后便是太子和皇子以及内大臣们。
权珮身旁的三福晋穿着件大红羽缎白色狐狸毛的大氅,显的红润好看,她又有身孕了,刚满了三个月,脸上透着真实的笑意,轻触了触权珮:“你前几日去了庄子上住?那样一个庶女还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何必呢?”
如果不考虑胤禛的感受,自然任由权珮作为,但毕竟还有个胤禛。
权珮便只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五福晋听见,扯着权珮:“别跟她说,她现在得意的很呢!”
前头传来了太监尖细的嗓音:“太后有赏!”想来是冰嬉耍的好叫太后看的高兴,众人便都抬头去看,有弧度的冰山上有个矫健身影猛的滑下又冲上去,皇上那边便也传来了打赏声,场上的气氛不错。
不知道今儿太后是不是又会想出什么法子来为难她?权珮抬手闲适的理了理鬓边的碎发。
那边皇上叫了身边侍候的高士奇作诗,高士奇垂着头不敢抬起,康熙到疑惑起来:“高士奇,往常也不见你这样,今日是怎么了?”
一旁侍候的大阿哥瞧了一眼:“儿臣怎么瞧着高士奇的手上好似有伤的样子。”
高士奇慌忙将手藏起来:“大阿哥看错了,没有的事!”
高士奇反常的举动叫康熙起了疑心:“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索尔图瞧着高士奇,心不禁提了起来,前两日高士奇过来回话送东西,他嫌送的东西成色不好,高士奇说的话也不大好听就教训了高士奇,没想到高士奇竟还还手,便打的重了些。也没料到皇上这么关心高士奇,要是叫皇上知道是他叫人打的不知道皇上会怎么样?
所幸高士奇还算有些良心,只是道:“在街道上跟人起了冲突打了一架,所以就成这样了。”
康熙的眼幽深了起来,但却并没有追问下去。
胤禛瞧着一旁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急切的想要说些什么的大阿哥这次只是沉默的立在一旁,便知道这事情只怕不会这么过去,皇上敏锐,高士奇有没有说假话必定能看出来,如果皇上有心背过众人在问,只怕索额图就要遭殃了。
该来的,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