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右曾画了她的画像给她看,而她并不知道云右眼中的她如此冷漠,再次看见自己权珮觉得陌生又怪异,她听得尚之隆评价:“瞧着笔法应该是唐代无疑,看画中女子的装扮只怕不是位简单的人物,不知道这古墓是男子的还是女子的。”
自然是男子的,还是云右的。
这画是云右的最爱,他曾说等我死后一定要跟你住在同一个地方,是不是说明她死后女皇就将她葬在了这里,有云右就必定有她。
胤禛到更中意士兵拿上来的那把古剑:“是把好剑,不见锈迹,似乎还带着灵气。”
权珮不想在看下去,因为若真的在挖出她的墓葬,不知道此刻她会以怎样的神情站在这,她摸了摸自己脸颊:“天气太热,我先回去歇着了。”
胤禛瞧了瞧日头:“也是,你先回去吧,若真有什么好东西,我替你讨回来。”
权珮微微颔首。
其实她也猜得到,云右墓中那些女子的东西多半应该是她的。
这样刻骨铭心到死都不变的爱,叫她即使隔了几个世纪都觉得窒息,她此刻觉得,自己好似欠下了云右良多,不知道她死后云右是否有生儿育女,是否过的好,第一次想起云右的时候,没有杰泽的身影,会不会叫云右觉得开心些
上了年纪的康熙,好似越发喜欢年幼的儿子,一直将十八带在身边,十八年纪小又机灵懂事,很得康熙的喜欢,偶尔跟朝臣们说几句话也不忘了转身逗一逗一旁的十八,而十八童言童语也确实让康熙开怀了很多。
皇上喜欢的人总是更容易遭到嫉妒和迫害,不知道是十八自己身体不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十八发起了高烧。
胤禛握着柄剑回来见权珮正在发呆,他笑着道:“原本想为你讨几样女用的首饰,后来瞧着拿上来的都是些寻常物件,便又让人放了回去,尚之隆给了我个面子,将这剑让我拿了回来,墓葬也埋好了,盗墓的事情做多了,迟早要报应到自己身上的。”
这是云右常用的一把剑,权珮认识,她笑的有些勉强:“怎么偏偏挑了这件?”
“就是觉得对我的胃口,好似就是我的一般。”
这话说的权珮怔神,又不大想胤禛看出她的心思,便问:“十八怎么样呢?你去看了么?”
“我去瞧了瞧,也问了太医,说是小孩子难免水土不服,好好养几日应该就无碍了。”
权珮便微微颔首,听得外头有些杂乱的脚步声,她同胤禛一起向外看,见有传信的侍卫跑向了康熙的御帐:“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胤禛微微思索,将剑给了权珮:“我过去瞧瞧,你先别过来。”
“怪力乱神,子虚乌有的东西!”康熙愤怒的声音让众人都垂下了头,原来是有人在河里打捞上了不少背上长字的乌龟,稍微打听才知道附近的牧民近期都捞上来过同样的乌龟。
文字好似是长在乌龟的背上一般,只是大小的不同,统一都是“天下将变,子代父职”。
这确实是大逆不道的话,好似意思康熙的皇位就要儿子来坐了一般,而这个名正言顺的儿子通常让人想到的是太子。
于是太子的头几乎碰到地上,嘴里也应和康熙:“皇阿玛说的是,确实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太子说完话康熙就沉默了起来,那幽深的眼让太子都感觉到了控制不住的打了个冷颤。
康熙要人彻查此事,自己却不想在这住下去,第二日就要拔营而去。将没有大碍的十八阿哥留在这里养病,等病好了在叫人送过去。
第二日天还灰蒙蒙的,权珮睡的不大安稳,朦胧的醒来,只觉得身旁的胤禛好似不大对,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胤禛的额头,滚烫的厉害,她立时清醒了过来,披了衣裳起来,朝外头道:“来人!”
众人听说胤禛也发热,身体不适,所以都敢过来看望,连李德全都奉旨特意带了太医过来看望胤禛,说是跟十八的情形差不多,都是水土不服,需要调养,康熙便也下旨叫胤禛原地养病,等到用过早膳就继续向北而行。
突然走了那么多人,营地上空荡荡了起来,权珮看着胤禛喝了药迷迷糊糊的躺下,便又去看了看十八,十八年纪小,总是不大清醒,权珮看了看叮嘱了下人照顾的仔细些便又回来照顾胤禛。
偶尔也到云右的墓地边上坐了一坐,不知道是想说什么,到了现在这样,就是有再多的话好似也说不出口,天边的繁星闪烁,静谧美好,权珮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安静,她悄声说对不起的时候,好似能听见云右的笑声一般。
身后的晓月却忽的警觉起来,猛的站起来看向不远处的夜色,权珮便也微微眯起眼,像发现了猎物的狼:“跟过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