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启的约会再次被破坏,不过这次情况稍好,宝珠接受了他的提议,允许他送她到地方,约会的地方是一间咖啡馆。
地点在安城一条非常繁忙的地段,其实如果乾启不送她,宝珠根本找不到在哪儿。
随着一路的热闹繁华,车慢慢地停在主街道后一条不太宽的小街上,这里比起主街,霓虹闪烁,耀目的如同不在安城,以前的甄宝珠也没来过,宝珠有些眼花缭乱。
一排早年殖民地时期的古旧建筑中,乾启抬手一指,熟门熟路地说:“就是那家。”
宝珠望去,咖啡馆在对面街角,三层高,奢华而有品味,从二楼向上,通体用的玻璃。坐在车里,只能透过落地的玻璃看到上面的一室繁华,通顶的欧式大书柜,斑斓浪漫的描金画框油画,法式宫廷遗风的水晶吊灯。
从下望去,只觉这地方高高在上的遥不可攀。
“他们到了。”宝珠看的清楚,地方古典浪漫,可是客人寥寥,二楼靠落地玻璃的地方,坐着两男一女。
乾启却没有抬头,只是望着她,心里等着,希望她能说个下次见面的时间。
宝珠没有想到这个,她心里此时有些烦,刚刚才有了想法,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赵老三家,和他相约提前去景德镇一趟,谁有空来这里浪费时间。
想要急于脱贫致富的大当家,对于这件事已经彻底不耐烦了!
毫不犹豫辞了乾启,不带半片云彩她就走了。
橡果树木的芬芳,夏季遗落的鲜花,晒干了放在转角的胡桃木角桌上,融合了射灯耀目的光泽……这是一个,以前的甄宝珠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
二楼上,不到一百平的空间,装修的更像某个贵族的书房,靠转角落地玻璃的位置,明珠小鸟依人坐在临正旁边,又宸坐在对面。
饶是宝珠一向心思细腻过人,此时也猜不到为什么又宸一定要找她出来。
一看到宝珠上楼,临正就首先站了起来,明珠也一脸顺从,跟着亭亭站了起来,又宸背对她,却也起来的很快。
“谢谢你能过来。”临正浅笑着先说话。
宝珠点了点头,又宸赶忙出来,拉她在刚才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自己坐在外侧,替她叫了咖啡。
等送咖啡的服务生刚离开,明珠就望着她,缓缓地开口道:“姐姐,我今天是特别来和你道歉的。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我不懂事。”
宝珠平淡地看着她,目光又转到临正那里,一想就明白了,原来叫自己来是道歉。可说到底,大概还是为了这个男朋友。
昨晚不知他们是怎么说的,但是眼见事情败露,干脆现在大大方方来承认错误,倒也不失为漂亮的一招。
看她不说话,明珠连忙打开身侧的手袋,掏出一张卡来,轻轻放在桌上说:“这是咱们斗口的彩头,姐姐赢了,是你应得的。咱们姐妹俩,不该为这点事情伤了和气。”
宝珠嘴角一挑,似笑非笑看向她:“这是什么话,说的好像昨天吵架是为了争这点钱。”
“当然不是。”明珠立刻摇手,诚惶诚恐的样子。
宝珠淡淡一笑,有些嘲讽,不再说话。
明珠却越发尴尬,手不由自主握了起来,没人知道,此时她的心都在滴血,这些钱,是妈妈的私房,昨晚上自己厚着脸皮要的,可是不给怎么办?临正已经知道自己输了,再要不给钱,还要不要脸了。
想到昨天晚上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今天早上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愿赌服输,那天打赌的钱,给你姐姐了吗?”
没有责备,没有不悦,这个男人,是一个绅士,所以他有极好的涵养。但她却羞愤欲死,给宝珠钱,真是给一分都不愿意呀!但临正,是个一诺千金的人。所以当他的女人,也必须有承诺必现的姿态。
却没想到,宝珠会不收。
蓝色的现金卡安静地躺在桌面上,像无人认领的孤儿,三人看着宝珠,不明所以。又宸轻轻拉了宝珠一下,“姐。”
宝珠对上他担忧的目光,这个男孩子,每天都活在矛盾和纠结之中,但他的善良,也只够福气承受自己对他一个人的不同。
宝珠微微笑了笑,看向明珠说:“愿赌服输是对的,你这样做很好,不过……我们还插了花。”脸上露出淡淡笑意,想用她来讨男朋友的欢心,那不好意思,她的出场费可不便宜?
那脖子上的项链正悬在简单的黑色衣服领上,水头很好的翡翠闪着迷人的翠绿,和那白色珍珠交相辉映着。
明珠神色一凛,真的一点没想到,她还要计较这个!
这么市侩?
宝珠也不说话,目光只看向临正,她才不和明珠浪费时间呢,抓着她的七寸就行,韩临正。
韩临正心思一向敞亮,此时有些哭笑不得。但明珠毕竟是他的女朋友,轻轻说道:“昨晚明珠已经答应了我,我们下个星期就一起走。”
这是在和自己解释,或者是保证吗?
宝珠心里舒坦了点,丢了这么大的人,尽快离开自然是上策。这个男人到现在还不离不弃,倒对甄明珠挺够意思。
是他的眼光问题还是责任感作祟,宝珠没兴趣知道。不过他愿意带着这个大麻烦离开,宝珠都乐见其成,决定放明珠一马。
点了点头说,“姐妹间相戏之言,说真也真,说假也假,既然明珠也想重承诺,那么我也愿意成全,给钱太伤感情,不如这样好了……”她看向明珠,没有放过女孩脸上紧张的神色,宝珠说:“这项链呢,也不用折现给我了,但是愿赌服输,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这事就算了。”
“什么条件?”明珠警惕地问。
宝珠柔柔地望着她,侧头苦恼地想了想:“嗯,我现在还没想好,想好了,以后再告诉你,你记得一诺千金就行!”
这怎么可以?
万一以后她捉弄自己,让自己脱光衣服跑到街上去,难道自己也要答应吗?
明珠立刻就觉得不能答应。
临正却是若有所思望着宝珠,又宸没说话,他还是比较相信宝珠的人品,压根没想她会主动刁难明珠,一个条件,也许只是为了保证明珠以后不会无事生非。
明珠却真心实意地开始衡量:
她记得爸爸说过,好的翡翠都不会和珍珠一起,这样的搭配,都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她现在怀疑,那翡翠说不定都是沁色的。不然爸爸当初也不会毫不犹豫给了她。
这样一想,她就宁愿选择给钱了。
给钱就是肉疼一次,但是不用以后心心念念的。她根本没考虑过,其实如果一旦自己和临正分了,宝珠根本就没有东西可以威胁自己。承诺是什么?承诺是有人兑现才有用,没人兑现那就什么也不是。
以她自己的性格,如果没了对临正的顾忌,自然不会再遵守诺言,可是此刻,她依旧是场中唯一的天真派。
“还是按我们以前说好的,给钱吧!”她伸手去拿手袋,庆幸妈妈还给了她另一张卡,他们要走了,让她今天陪临正出来,顺便给临正家里挑点礼物,临正圣诞还会回一次自己家,顺便再把家里抵押的两套房子赎回来,免得爸爸发现,所以她还是有底气。
对着临正说:“还是一言九鼎的好,我当时答应过姐姐,那项链按市价来,兑现走了我才心安。”
临正体贴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