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璇疑惑:“河边?他去钓鱼啊?他最喜欢钓鱼了。”
司思摇头:“不是钓鱼,就坐着,他说这些年见过很多地方的河,救过很多国家的人,可只有那条河里有一个人他没能救下来。”
谭璇忽然懂了:“永河?”
司思一脸疑问:“到底是谁他没能救下来?”
谭璇脸上已经没有任何笑意,表情凝重,顿了顿道:“我五哥。”
“你五哥?”司思的声音也轻了下去:“三哥说,他亲眼看到那个人在河里挣扎,因为离得太远了,周围没有别人,他拼命地跑过去,河面已经没有水花了。他后来做梦,经常梦见那条河还有那个人,要是他早点发现就好了,要是没有去更远的河岸钓鱼就好了。”
谭璇深深叹了口气,眼眶都红了:“五哥出事以后,我再也没有去过永河边玩了,家里不让去。我以为只有我经常做梦梦见小时候的场景,原来我三哥也是普通人啊。”
司思怅然:“你五哥去世多少年了?”
“十四年。”
“你三哥记了十四年,这算是心理创伤吧?”
谭璇拉住司思:“我三哥跟你说了那么多?这种心理创伤都告诉你,司令,你是不是给我三哥催眠了?”
“呸,我能催眠他?分分钟气场碾压我,我都快被他给吓尿了。”司思拍了拍胸口,停顿了会儿,目光却看得很远,轻轻道:“三哥说明天早上送我去机场。他也要回部队了。”
“嗯。”谭璇点点头,永河边久坐就算是祭奠了,三哥不去墓园。
等反应过来司思的语气,谭璇忙盯着她,问道:“司令,你怎么听着有点舍不得呢?你别是被我三哥给勾住了吧?”
司思满脸纠结:“为啥老娘的春心到了这秋天才开始动啊?但是吧,虽然说你三哥长得挺帅,可我也未必是心动对吧?也许就是被他给吓着了,吓尿了之后的生理和心理反应,肯定也特别心跳加速,你信不信?”
谭璇听司思胡说八道了一气,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不管是吓尿了还是心动导致的心跳加速,我三哥就要回部队了,一去三年不复返,再回来他都快四十了,司令你回海城,你们俩完全没有交集啊,你觉得你们之间还有继续的可能?靠每天发发微信维系关系?他也未必能每天摸到手机……”
司思恼火了,直接掐上谭璇脖子:“谭年年,你到底是做媒还是玩连连看啊!能消灭一对是一对?你们兄妹能不能有一个靠点谱啊?!”
谭璇被掐得吐舌头:“我是忠实的非异地恋拥护者,我只是给你把最坏的结果列出来啊!我这么实诚的媒人已经不多了!咳咳咳……”
两姑娘在阁楼上玩得嗨,楼下花园里有人冲她们喊:“小司机你再不放手,有人要上来揍你了啊。”
司思一低头,就看到长廊里、松树旁,一个身穿迷彩服的黝黑男人叼着烟冲她笑,脸上的长长伤疤仿佛是男人的勋章般耀眼。
而谭璇第一眼看到的,是站在她三哥身后的江彦丞,白衬衫、休闲西裤,隔了那么远,也知道他在看着她,只看着她——在床上、在任何地方,他始终是那个眼神,说着,永远不变,只爱谭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