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再往下想,江彦丞忽然把车停下,探头过去吻了江太太:“宝宝,我们翻篇儿,不再提我的梦,嗯?”
谭璇被吻得猝不及防,但也没觉得多意外,她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歪着头问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你喜欢我长头发还是短头发……其实你喜欢长头发是吗?”
机场,安检口。
谭白把行李递给她:“行吧,哥不能再往前送了,小司机,赶紧安检,马上要登机了。”
谭白伸过来的胳膊黝黑,他说话沉冷而刚毅,听起来像是命令。
司思把行李包接过来,谭白的大手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哥走了。一路平安。”
送亲友的人很多,此处分别的人也很多,匆匆擦肩而过,司思点点头,听话地提着行李箱往安检口走。
前面没有人排队,司思几乎没有等待,很顺利地过了安检,忽然心里有所期盼地回头看去——
只看到谭白高大的背影,他没有停在原地,他早已大步走远,每一步都迈得坚定而果决。
越走越远。他始终不曾回头。
回头的,只是她一个人而已。
手机忽然响铃,司思忙拿出来一看,来电的是妈妈:“思思啊,什么时候的航班?航班号给妈妈发过来。中午到家的话,那我们约李阿姨的儿子下午茶好吧?那孩子也在海城读书,快毕业了,你们俩可以先互相见见……”
机场空旷而嘈杂,在妈妈打来电话的那一刻,司思才发现自己的心缺了个口——去谭家玩了一趟,玩脱了,假如她不曾见过太阳,她本可以忍受黑暗,可一旦她见过英雄,从此世间的一切好男儿,她如何能看得上?
她心里只有那只黝黑的手,伸过来与她交握,那个人嗓音沉冷地说,我是谭白,黑白的白。
“听见了吗?”妈妈在那边追问。
司思低下头:“知道了妈妈,相亲嘛,我准备好了。”
二十五年,头一次为一个男人动心,不是台上不切实际的偶像,那个男人真切地与她在现实中有了些交集,听见声音,看见脸庞,握过他的手,靠过他的肩膀,但是司思同样清醒地知道,世上的灰姑娘太少,她一定不是被眷顾的那一个。
谭年年说,三哥一去三年不复返,隔着千里万里的距离,哪怕她想做他手下的提线傀儡,那根丝线又在哪里呢?
“人说百花的深处
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
面容安详的老人
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京剧戏腔,一首特别火爆的有关锦城的歌曲,司思听完,笑了笑,拎起行李,朝登机口走去。
她也不曾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