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心忡忡的智障们都没有放弃他们,非常令人感动,他们甚至开动脑筋在想办法:“那可怎么办?听说食盐能治辐射,不知道管用不管用啊?”
“盐我们还有很多啊!要不给他们两个吃一些?”
宁予听到这里,感觉自己不能再装死了,否则就要被他们制作成咸肉干了。他忍着咽喉里吞碳一样的肿痛说:“我们没事,休息两天就好了。”
在他的坚持下,善良的人们终于放弃了把他们两个人腌渍起来的想法,不过接下来的三餐,宁予还是吃到了非常非常咸的食物。
因为吸入的有害物质并不多,两人隔日就能够自由行走了,但是呼吸道粘膜上几处溃疡却令他们依旧不能自由说话。
甘澜很喜欢这个状态,因为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宁予说话。
例如现在,她就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纯白的地面,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不死在外面呢?那样的话就不必为前天对宁予的说的话负责了——不知道现在掐死宁予还来得及吗?
祸从口出啊!她二十年的形象啊!她在宁予面前其实已经很low的人设彻底坍塌进地心抠都抠不出来啦!天杀的,她竟然把趁宁予昏迷偷偷摸他这件事都说出来了,甘澜一想到当时自己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就忍不住双肩颤抖着捂起脸,油然而生出一股自杀的冲动。
没有脸再面对这个世界了。
有人忧愁,也有人欢喜。
宁予这两天的状态就很不错,一脸被氯化锂损坏了神经系统的开心模样。从早上起来他就没闲住,上上下下找遍了全楼,终于在倒数六层隐秘的夹层角落里看见看了甘澜的身影。
发觉宁予走过来,甘澜心里咯噔一下,立时在心底把那六十多种死不认账的抵赖方法演习了一遍。
宁予走过来坐在她一边,声音还有些无辜:“你躲着我干嘛?”
“没有没有,这边清净,有利于思考人生。”——开玩笑我能自己往套里钻?
“哦,是这样啊,这两天你忙于思考,我们好像都怎么见过面。”宁予眨着饱含深意的眼睛说:“如果你今天方便的话,我们能不能在友好亲切的氛围里对前天的话题再深入交流一下看法?”
甘澜拉住他的手,神情异常诚恳:“我当时大脑缺氧,反应迟钝,思维混乱,到底说了什么自己已经记不清了,不如大家就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携手共同奔向更美的明天不可以吗?”
宁予反抓着她的手越逼越近,将她压制在窗台一角:“那怎么行呢?身为当事的人我有权利了解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
甘澜辩解:“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就是给你擦脸的时候摸了下,嗯,你的脸,就这样。”
“当事人不接受这个解释——”宁予突然拉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膛上,俯身压下来:“——并且要求重现事发现场,你到底摸过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甘澜半躺在窗台上,就着被握住的手轻轻掐了一把他的腰:“我真的只趁着没人碰过你的脸,可能还揉过你的耳垂?——谁让你皮肤那么好!但是那地方又不止我一个人!我是变态吗怎么可能趁着你昏迷把手伸进你衣服里摸来摸去的!被他们发现我还活不活了?”
宁予才不在乎她的辩解:“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你的语气有些失望啊,为了满足你压抑的好奇心,我决定做出一点牺牲——那么现在我清醒着,你就不算变态了,而且这里很安静,也不会被人发现,你想摸哪里可以随便动手,我全力配合,你觉得怎么样?”
甘澜看着宁予这张剥落了柔和伪装的脸,一颗心砰砰砰地跳出了鼓点。
她忍不住笑着吻他:“为什么你说得自己很吃亏一样?”
宁予苦恼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也摸回来?”
两个人蜜语切切之间,外面走廊上忽然出现呼喊声,原来是其他人发觉两个病号一起消失,都着急地搜寻下来。甘澜听闻这声音,立刻整理起凌乱的衣服,宁予却一把将她揽进怀里,竖起食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悄悄地将夹层门掩住了。
他们拥抱着藏在门后,听外面的搜寻声匆匆移向楼下,又匆匆回到楼顶。
宁予噙住她耳尖:“我们继续。”
甘澜哼了一声,耸着肩蹭掉外套,她正要脱毛衣的时候,突然听见腿边有个脆脆的声音喊:“他们在这!”
两个人吓得抱在一起颤了下,宁予低头,看见安安的小脑袋不知何时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可是小孩子实在太矮,他们站着根本看不见!
宁予反应神速,捡起甘澜才落地的外衣向外一抛,罩住安安的小脑袋,然后把她推出门去,再用脚尖抵住了被叮叮敲响的薄木门。
门里,两个人慌乱地整理好一身衣服,恢复体面后,宁予脱下外套披在甘澜身上,两个人这才混若无事地拉开了门。
门外,全体成员一字站好,检阅着被强制叫停的两个可怜人。
大家一见这情况就明白了,都转着眼珠假装欣赏美丽的天花板,只有安安故作老气的教训到:“你们两个还生病,怎么可以藏在这里呢?多叫人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