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人的仇,朕尚未报复够,他们若敢兴兵,正好!”
户部尚书跟着苦谏,新建国都兹事体大,所耗银钱必定惊人,朝廷刚刚用过兵,国库存银实在已不够敷出。
厉帝又说了两句话:“这笔钱不需要户部出,跋扈侯这些年抄了不少贪官污吏的家当,正好拿来建新国都。”
“万一还是不够,朕可以去抢草原三部!”
想到左丘暗这些年干的灭门绝户事,朝官们都是忍不住一个寒噤,半晌无人敢出声,只觉这对君臣实在是相得益彰,当臣子的杀贪官抄家,当皇上的还直接想去抢草原人。
工部尚书想着这事实在荒诞,只得哭丧着脸谏道,迁都一事不但伤财,而且劳民,要在草原上大建新城,所费人力民工之巨乃是件无法想象的工程,为顾民生,惟请吾皇三思。
听着工部尚书的理由还算为民着想,厉帝总算笑了笑,还是用了两句话来回答:“柳工部的劝谏,倒是合了几分爱民的意思。”
“这新都城既是要建在牧马瀚原上,朕又怎会让自家子民去干这辛苦劳役。”
连驳了三名官员的劝谏,厉帝有些不耐,见众臣还待异议,他最后又冷冰冰的说了两句话;
“天子镇国门!”
“盛世从此来!”
之后,便是乾纲独断的手段!
天子一言九鼎,厉帝果然没有征召一名中原民役,他带着十五万铁骑直扑牧马瀚原,草原三部不肯示弱,立即联军迎战,一日恶战下,草原联军又一次在军王燹翮和智侯明月的强袭奇计下一战而溃,但这一场大胜并不是厉帝此次出征目的,他想要从草原人身上得到更多的战果,所以挟胜仗气势,厉帝发起了连续三月席卷草原的战火。
这一仗与其说是征讨,更象是在施展一场肆无忌惮的暴行,因为厉帝竟仿照草原人数百年来掳掠中原之举,反过来向草原人大肆抢掠,当年因军王和智侯的有意安排,汉军刻意回避了羌族的驻地,却把这暴行用足力气使向匈奴和突厥两部,十五万铁骑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所不用,见人就打,打完就抢,所抢珠宝辎重当即装车,牛羊牲畜就地宰杀腌制肉干,除了牛羊财物,厉帝还下令掠走沿途所有草原人口,不分男女老幼,一律绑缚为奴,一遇反抗,兵锋指处寸草不留,连续三月,横扫数千里水草地的伐挞,在抢得牛羊牲畜无数,珠宝财物上百万,俘虏草原人丁三十几万后,厉帝心满意足的带着这堪称辉煌的战果,满载而归。
如果说牛羊财物的被劫是让草原人伤了筋骨,那三十几万人口的被掳真正使草原人大伤元气,看着被烧杀狼藉的住地,匈奴王和突厥公气得七窍生烟,再次纠结十几万草原军,气势汹汹的扑向边关,打算趁厉帝回师,也还以一次恶狠狠的报复,谁知十几万人才踏上牧马瀚原,就发现厉帝根本没有班师回朝,而是就此留在了牧马瀚原上,随之留守的,除了好整以暇,守株待兔的汉朝铁骑,还是三十几万俘虏。
又是一场血战,自从汉朝出了军王智侯这两位人杰,草原军就没一次能从两人手中讨得了好,在留下几万具尸体后,草原军惨败而退。再一次令草原人为之悚然而惊的是,就在这刚被鲜血染过一遭的牧马瀚原上,厉帝踩踏着遍地尸骨,开始大兴土木,要在这草原人畜牧的水草地上,兴建起天下第一雄城。
三十几万被俘虏的草原人丁全部被充为奴役,由牧马瀚原至边关,再由边关入中原内地各处城镇,数百里地一趟趟来回,掘土铺路,搬运辎重,修城建墙,全是由这三十几万草原人充当苦力劳役,对这些俘虏,厉帝展露了他从未在自家子民面前现出的冷酷苛刻,这三十几万俘虏,每人每日只许睡三个时辰,吃两顿饭,余下时辰全部劳作,一方面是不使他们得有充沛的气力来逃跑和作乱,另一方面却压榨着他们所有的体力。
负起监管俘虏一责的,正是令满朝官员闻名丧胆的左丘暗和他的皇廷卫。
草原人一向都去边关掳掠汉人为奴,何时尝试过自己为奴的滋味?刚开始的时候,不少草原人试图逃跑,于是,左丘暗的应对还是一如既往的简单,杀!
监工第一日,他就处死了上前名逃跑的俘虏,为儆戒所有草原俘虏,他还把俘虏每百人分为一户,施以连座罪,每户中但有一人逃逸,立刻连座诛杀此户百人。
三日后,死在左丘暗手中的草原俘虏破万。
据说,朝中唯一和左丘暗有交情的户部侍郎叶重曾在私下里劝过这位跋扈侯,杀俘不祥。
这一次,左丘暗也学厉帝,向叶重说了两句话:“我不是杀俘,我是杀仇!”
“这座新都,就是要建在草原人的血与骨之上,否则,就会失了陛下天子镇国门的威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