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让他们听天由命了!”铁摩勒急拨转马:“再拖延下去,我们一个都逃不了,你我两家可以惨败,但不能在今夜断了根!”
“阿烈要出手了!”此刻,置身杀伐之外的智侯明月脸上,也是一样的神色大变,紧张的望向四周:“蹄声骤停,却不见攻势,不好!羌族伏兵已包围整片战场,一旦出手,就是最无情的摧毁!”
“御林军为何还未护送陛下回撤?陛下还是不甘就此回城么?”明月向守在身边的几名皇廷卫厉声道:“立刻再去传令,告诉陛下,禳天军和鬼风屠不是在为大汉杀敌立功,而是在用性命为陛下换取回撤时机,陛下再是不甘,也不能糟蹋我大汉精锐的性命,再告诉左丘暗和霍澜风,就算用强!也要立刻护送陛下回撤!”
待几名皇廷卫快马而去,明月立在原地,喃喃道:“就算回不了城,无论如何,陛下至少要能退回此地。”
枫临雨也在焦急的观望四方,前方战场厮杀正酣,后方长安雄城巍峨如山,但左右两方仍是寂静无声,看不清有任何伏兵迹象,“明月,你说羌族已包围了整片战场?难道连此地都被他们围了进去?”
“是,所以羌军的战骑才会一直如奔雷在耳,因为他们就是要一手囊括住整片战场,甚至还要趁虚攻入长安!”明月长叹道:“亥阴的出手,果然是越来越狠了,唯一该庆幸的,是陛下已让那个少年先入长安一步了。”
枫临雨带着丝侥幸问:“如果陛下能及时退回此地,你有办法救他?”
明月沉默了一瞬,轻轻说了两个字:“也许。”
已是最为险象环生时,绝望情急已是无用,明月又恢复了一贯的淡然,他盘膝坐回到倚枪而立的燹翮尸身旁,向前方安然而视。
军王智侯,这一文一武,毕生的心血都为守护中原,即使今夜一生一死,对中原的守护依然不减方寸。
“小雨,此刻的长安城门已不能轻启,否则必会被羌族趁势杀入,所以我也无法再劝你回城。”明月轻轻道:“半生相交,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万一陛下遇险,你会做些什么,所以我只能劝你,待阿烈麾羌骑杀来时,最好不要离开我和燹翮的身边。”
明月的语声里满是关切和不舍,“小雨,这是今夜,我和燹翮能给你的最后一点保护了,你……”
沉吟了好一阵措辞,明月才苦笑着道:“别再任性了。”
枫临雨却是嫣然一笑:“我知道,你们一直在保护我。”
“大君,我们可以出手了!”瀚原上,羌族军师亥阴双臂荡开一个大圈,“从此处直至长安城下,都已被我十万大军团团环绕,这一次,厉帝插翅难飞!”
“这一次,倒是天助我也!”羌大君蚩尤烈高踞坐骑,冷笑道:“早知就不用安排那五万儿郎扮做汉军了,也真是没想到,吐利浑,铁摩勒,这俩个家伙能和汉军拼到这个地步,更没有想到,燹翮还会伏下鬼风屠,最后帮上嬴梨一把。”
“这些意外,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惊喜。”亥阴苍白的脸庞在夜色中也如鬼魅一般阴森,“所以我干脆就让十万铁军一起雷动四方,把突厥公,匈奴王,汉厉帝一网打尽!已是图穷匕见时,也无需再让儿郎遮遮掩掩的伪作汉军,趁火打劫,大君的雄心就是要让天下人知道!中原,我们要!草原,我们也要独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