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门外一道小侍的声音响起,“王爷新得了一方宝玉,还请王妃过去品鉴。”蒋氏应声,“知道了,我这便过去。”王氏淡淡一笑,“妾身有时候倒真是羡慕王妃,诸事精通,与王爷说地上心里话。不像妾身,粗鄙之人一个,怎么也入不得王爷的眼了。”
蒋氏淡笑道:“王侧妃心思灵透,何必妄自菲薄?”王氏起身一礼,“既然王爷召请王妃,妾身便不留在这儿碍眼了,妾身告退!”蒋氏颔首,“侧妃慢行!”直到王氏走地远了,蒋氏才缓缓起身,扶着侍婢的手朝盛王的居院而去。
蒋氏刚跨进院门,便见盛王乐思尧亲自迎了出来,蒋氏一笑福礼,“妾身恭请王爷金安!”“王妃不必多礼!”乐思尧扶起蒋氏,便携着蒋氏朝屋内走去。两人进了屋子,便有小奴将门给阖上了。乐思尧扶着蒋氏坐下,轻声一叹,“蒋国公……只怕就在这几日了,王妃可要回去看看?”
蒋氏浅浅一笑,“如今蒋国公府里已经乱糟糟一团,妾身回去,只怕更不得清闲,也更会招惹事非。祖父寿限已到,妾身也不能再做什么的了。从今往后,只怕王爷的处境,会更加艰辛。”
乐思尧握着蒋氏的手,“我何曾在意自己的处境了?你明日便要进宫……”说着,乐思尧不禁摇头,“我真是无用。”蒋氏道:“王爷何必如此?妾身不曾后悔,也不会后悔。只是明日过后,妾身……”乐思尧打断了蒋氏的话,“你不会有事的。”蒋氏微微一笑,没再说什么。
沈环坐在殿内,一手撑着脸颊,一手把玩着手中的青玉,歌阑立在跟前唱着江南小曲。沈环其实听不懂歌阑在唱什么,但那悠绵的调子加之唱词的婉转令沈环很是享受。乐衡骏今日见乐潇泽不得空,便也留下来听了一会儿,但手上也没闲着,正玩着他的孔明锁。
那东西,沈环一见就头疼,尤其是在被乐衡骏深深地打击过后,索性连华容道也丢开了。沈环暗想,一个个这么小小年纪,便贼精贼聪明的,真的好吗?小孩就该像个正常小孩,才好吧。
乐潇泽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天色早已黑了,匆匆用过晚膳,便来到了丹凤宫。丹凤宫的奴才早习惯了,不通禀皇后,都是默默行礼而已。
因此,乐潇泽来到后殿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虽然平淡却十分宁静怡人的场面,而这种感觉也是乐潇泽最喜欢,最渴望的,但能带给他这种感觉的,永远只有她一人。
殿内几个奴才见乐潇泽到来,便转身一礼,歌阑也停了下来,沈环看了一眼乐潇泽,懒懒地起身行礼,乐衡骏则是行过礼便回自己的配殿了。乐潇泽来到沈环身边,揽着她坐下,同歌阑道:“都不必多礼,歌阑你继续。”
“行了。”沈环道:“再唱下去,她嗓子都要哑了。歌阑,我看,不如你多教几个徒弟出来好了,一定要唱地像你这么有感觉的才行。”歌阑颇有些不好意思地应声福礼,然后便同着飞烟并两个小丫头出去了。
沈环打了个呵欠,“圣上可用过膳了?”乐潇泽揽着沈环道:“看来玉妃还是喜欢江南的温婉,可朕却喜欢北塞的豪迈。”沈环不以为意道:“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喜欢,本来便是这样的。若圣上真的偏爱江南的温柔乡,那就是名副其实的昏君一个了。”
乐潇泽一点沈环的额头,“玉妃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沈环道:“还不是圣上借的?圣上也可以收回去。”乐潇泽一笑道:“上了贼船,还想跑?”沈环无语地看了乐潇泽一眼,“看来圣上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乐潇泽抿唇,然后握了握沈环的手,温声道:“不用担心,明天不会有事的。”
沈环的笑意渐渐淡了,“明天过后,还有无数个明天呢。妾身没有别的意思,圣上也不必担心妾身。”乐潇泽刚想说什么,便听门外传来许丰的声音,“爷,吕总管求见。”乐潇泽应声,“宣他进来。”沈环想要起身另坐一边,却被乐潇泽按着不得动弹。
吕鸿进殿行过礼,微微抬眸一瞄,虽然早已听闻帝后感情益深,但亲眼见着这一幕,心里还是难免诧异的。吕鸿也是跟在乐潇泽身边的老人了,虽不如冯心那般早,但对乐潇泽的行事还是颇为了解的。不管外边有多少传言,吕鸿却感觉得到,乐潇泽对沈环这位皇后,真的是极爱重的。
乐潇泽的声音已经响起,“有动静了?”“是!”吕鸿将手中密折恭奉至乐潇泽跟前,“盛王方才托人交给奴才的。”闻言,沈环微微有些诧异。乐潇泽接过,也不避讳沈环,将密折打开细细看来。沈环不自觉地瞄了过去,这字迹倒是挺有风骨的,这上面似乎罗列的都是官职人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