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大家的十分不得脸面的离开了江南富庶地,回到京中。此时家政已经是白身,作为家主这宅门只能挂上贾家两个字。此时已经得了一次圣旨,家里还有一个娘娘万不得再有其他的事情发生。此时的贾母,虽然明白这个道理但依然觉得这不过是长子做事不孝,记恨母亲的手段。她依然琢磨着,他日贾琏回来必然会要接她回去的。琏儿还是一个好孩子的,比较起他爹那个养不熟的可是要亲近自己和老二一家的。
赖大家的换了身衣服,洗了个热水澡重新整理了头面才走进去正后院家母的房间。此时贾宝玉也跟在一边,正是凑热闹的时候。家政因为剥夺了身上官身,正是不愿意出门见客的时候,贾宝玉有着家母呵护他有管不到只得一个人窝在书房里面。
“可见到妹妹了?”见到赖大的回来,贾宝玉明媚皓齿的看着赖大的。
“见到了!”赖大家的笑着挨着贾母坐在小兀子上:“二爷交代的都跟姑娘说了,只是日前儿的姑娘正在学着如何管家理事的。倒是没的时间多说些什么。这次带来了一些姑娘送给姐妹们的灵巧东西。三姑娘的我已让人给姑娘送了过去,其他姑娘的怕是要晚上几天才能送过去。东府四姑娘的下午时分我亲自送过去就是。只是这二姑娘,人在宁古塔怕是要求着老太太给个恩典派个人了!”
“这也是使得的,若是不打眼的留着等攒了一块儿再给迎春送过去就是。”贾母笑呵呵的听着带了些回礼,不过此时她更关心的是私下的话。只是此时小辈儿的都在身边,倒也不好开口让他们都散了去。此时拢在家母身边的,一是那宝贝金疙瘩宝玉,另外的就是探春和贾兰。原本她是不太关注贾兰的,但是贾赦走前带走了迎春。之后贾敬不知为何从庙里回来了一趟,带走了惜春。说是要宅子住的远了,此时老太太身份也不大合适怕坏了女儿名声。这事情倒是将贾老太太气个倒仰,但为了小儿子的事情少不得还要维护着族中的门面只得让他带走惜春。
之后原本住在梨香院的薛家也离开,目前人家住在自己的宅子里。虽然距离不远,也会时不时过来倒还是不如当时的状况。
“我的呢?可有给我的?”贾宝玉不管其他的,心情急切的询问。
“二爷别急,有的!只是姑娘说了,盼着二爷能够金榜题名特意去江南贡院那边的状元庙求得明符。还有姑老爷留下的两块端砚。上面明珠起伏的,一看就是好物件呢!”赖大家的一项明白这家子里面人的性情,安抚了一下贾宝玉,立马对着家母:“是琏二爷出了草嫌,琏二奶奶带着姑娘特特去求的。原本是还有兰哥儿的,但是琏二奶奶说待兰哥儿过了童生试的时候,再去给兰哥儿求一个。”
“凤哥儿心细一向想的明白。那边日子过得如何?虽然留在那边参考是圣人旨意,但凡那林家若是不合适倒是可以回来一趟。我们老爷这里还有一些清客,求了两个去给他做个先生也是使得。”坐在一边的王夫人温声询问,她面色柔和虽不艳丽但是在这个年纪,倒也有些慈爱心肠的面色。
“我也是这么跟琏二爷说了,我们家虽遭了此处到底还是老亲故旧的一堆。求了老太太何愁没有事情。可是琏二爷说,怎么说已经对林姑爷执了弟子规,这林家书堂是退不得的。而且,那里先生都是有着举人身份的。考个童生过个府式还是没有关系的。他说母家舅舅已经帮他考虑好了,只要过了府式成了秀才不问名头,可以有一个去石鼓书院的名额。”
贾母一听这个,立马想起自家长子那第一个媳妇的娘家。目色闪过一丝不耐不过还是开口询问:“那石鼓书院可比了金陵的山阴府?”
“那是千年书院,听琏二爷说有着四大书院之一的名头呢。”赖大家的笑着解释。实际上她开始也是不明白的,家里外宅养的那个小的,是在山阴读书的。那里是前朝帝师所处,今朝虽然搬家到了上京但是对金陵之地还是有着感怀的。很多贵勋子弟都就读在哪里。
“那倒是好事情,只是从未知道,琏哥儿的外家境也有如此能耐。”王夫人面带慈和,很是一番好话。贾母看了她一眼:“你是不知道的,他那母亲外家也是书香门第。当初也是看了那家的风采,我才决定将我那可怜的敏儿嫁到林家去。”想起自己早去的女儿,贾母将于落泪的用手巾擦擦眼角。王夫人呵呵一笑:“老太太好端端的怎有说这话了,姑子是个有福的。如今姐儿有了宗族依靠,不也是好事?”
“老祖宗,我跟那冯家哥哥约好了今儿有事情。待会儿我回来,让赖嬷嬷将东西给我送到屋子里就好。”贾宝玉见着母亲又要同老祖宗墨迹那些陈年旧事,有些不耐听得起身找了个由头走开。
“去玩吧!身上银子可带够了?”贾母也想着让小的都退了去好跟赖大家的交代一些事情。
“够了够了,前个儿母亲还给了一百两搅碎了没用呢!”贾宝玉听着老祖宗的关心,笑的很是开心的离开了。探春和贾兰见此,也都纷纷起身退了出去。
“你也累了一上午了,也许歇歇吧!”贾母这样对王夫人说道。王夫人知道她必然要跟赖大家的交代些什么。横竖她不着急,毕竟目前这个家里还要靠着老太太身上二品夫人的诰命撑门面。她欠了欠身也就离去了。此时贾政正失意的时候,后院多是不来一个人闷在书房不知道干些什么。有的时候会是酩酊大醉,但多数还是一个人。她也不用担心那赵姨娘谋了老爷的好,让她费些心思。
“那边怎么说?”贾母让鸳鸯守在外面,询问赖大家的。
“这话不好说,哪林家有些不识抬举了。”赖大家的详细的将在林家的遭遇告诉了贾母,当起就气得贾母将桌子上的茶碗扫落在榻上。
“他们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门面上都当不得人家……如果不是当初林如海,他们家有几个看头。这事情还得从长计议!”她摸摸桌边的金银包角,目光一闪:“张家那边有些什么事情没有?这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我就不信他们也没什么动静?”
“这也不太好说!”赖大家的想了想,双手交握堵在小腹上:“信道是送到了,只是这些日子都没个动静怕是要有闪失。那张家,总归是名流清贵。张家三子,据说已经升了刑部侍郎。”
“那又如何?”贾母看了她一眼,一脸的傲然:“不管再怎么说,朝官能够功勋比较吗?我们这是开国功臣,怎么还能辱没了他们家不成?一个成了破落户的女孩儿,我舍得蓉哥儿正房给她已经是抬举了。”
“唉!”赖大家的看着老太太,叹了口气。老太太是许久不在外走动的,来往的又都是面子事怕是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可她一个下等人,又能说什么呢?
郑嬷嬷是在赖大家的走后没两天,也启程了。因为船上有铜皮做的水暖,一路上虽是春寒倒也舒坦。进了府,整理干净就去面见张家的当家主母郭毅候之女,张云溪的嫡母张姜氏。
“云溪近日里可是好?这守着孝期,吃食方面可是有注意了?”张母原本跟着家里的几个儿媳妇打叶子牌,见到郑嬷嬷回来就停了手很是着急。
“都好着呢!这脸色比较起前一阵子送秋礼的时候,可是要好不少。就是那阿胶没人看着,总是漏了顿数。我横竖想着,不如给那边大姐儿送教养嬷嬷的时候,也送小姐一个。总有个人看着,也省得她胡闹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