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一身衣服走绕过弯弯绕绕的密道重新进入大厅。吕墨尘的眼睛就像要突出来一样盯着那跟红玉看似谈笑风生的人。红玉……他握紧拳头。
木承泽目光冰冷的看了吕墨尘一眼,然后跟着红玉上了二楼重新进入那间包厢。此时张云溪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清雅的灰白柳黄相间的田字衣。简单的卷云髻插着小巧的两根金簪,很是清雅。
他冷哼一声坐在摆放靠窗的地方,看着坐在对边可以避开外界视线的女人。
“繁花似锦,很不错不是吗?”张云溪抿着茶,看着在下面或者四周寻欢的人。
“妖女!”木承泽撇撇嘴,交叠膝盖靠着椅子看着微微一笑,妖媚的女人。她红唇轻启:“可不能这么说哟!怎么说,我也是一个修道之人。”张云溪靠着椅子看着外面的欢声歌舞:“我修的可是天地正道,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坐在这里?邪魔们最爱的事情,就是汲取龙气修炼自身。我不过是为了让日子过得轻松一些,才跟你签下契约。不过说你也是个倒霉的,好不好偏偏今天没有带黑衣卫。你以为你是谁?在这三教九流都有的地方……”
木承泽看着她坦然的目光,不得不承认这个女人说到了痛处上。他今天不想被干涉,而且经常来认为不应该会出什么问题。他握握拳:“反正,在朕看来你就是一个妖女。张家……哼!我的确现在动不了你,不等于以后不能。”
“实际上,以后也不能呢!”张云溪笑眯眯的弯弯眉庭看着木承泽难看的脸色:“本来,我是不想跟你们有什么刮扯得。你看,我有儿子、有产业、有资本、有身份地位。可为什么你们总喜欢左一个联姻,又一个的?连别人家的宗妇都不放过,我不过是玩了你的后庭花。然后保证你的贞操没有被别人夺了去。可你们家要的呢?一个宗族……不,你们要的是别人的传承。你我半斤多八两不是吗?所以,用一点小小的手段,保证日后井水不犯喝水是最合适的。”
“国为先,君为上此是常理。”木承泽不否认,但是也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后才是常理。我的小皇帝!”张云溪讥笑道:“我虽然不是数度四书五经,但是我懂得市井路途。你看看外面,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是钱多了,也会让磨压鬼。你的权利谁给你的?天地?不,是民众。是民众赋予你的祖先的,然后延续成为你的血脉。就是我儿子,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都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有的来源于家族的传承。”
“可你无法跟我签订契约不是吗?”木承泽勾起嘴角昂着头看着女人。
“我如果真的想让你变成无法背叛我的人,我可以用这张而不是黄白草纸的简单契子。”张云溪随手凭空拿出一张镶嵌着金边,上面每一个字符都闪烁着神秘光芒的白纸:“这种我有一千张,这才是真正的契子。这种契约签订后,生生世世,你的灵魂都要听命于我不得背叛。不管你是否记得。但是我没有,你应该感谢我的仁慈。我的小皇地,因为我从未使用过。任何契约都不能构成困顿他人的工具,那不过是保护双方利益而形成的东西。天道的确不会允许任何形式对规则的掌握者进行操纵。你拥有的规则,是名为皇权至上的统治规则。但是,不等于我没有匹配的东西。”
她将那张契约拍在他们之间的桌子上,木承泽拿着那张契约。瞬间就能够在灵魂中对其感觉到了战栗,之前那个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呵呵……”木承泽冷笑一声:“那么照你的意思,我还要感谢你了!”
“难道不是吗?”张云溪将那张纸收了起来:“我跟你之间的契约是双向的,在你不伤害我所标注的人的同时,我也不会伤害你。很公平不是吗?”
“那么……你视朕这个皇帝是什么?”木承泽很是生气,但是多年的深宫生活保持了他即使气愤,也不会随意展开的怒火。
“你是人不是吗?”张云溪放下茶杯双手环胸:“这个世界很大,有你这个皇帝就会有别的皇帝。若是日后,我的儿子愿意在别的地方他也可以坐坐皇帝。不过我希望他最好别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当皇帝很愚蠢吗?”木承泽看着女人嫌弃的表情,微微收敛眉峰:“还是说你在说反话?”
“你认为当一个皇帝,是很聪明的做法吗?”张云溪嘲讽的一笑指着外面:“你看看这些人,千百年来这片土地上过去了多少皇帝?结果呢?皇朝入土没入尘埃,最后留下的依然是民众诸生。其实,对于很多人而言谁当皇帝已经不重要了。谁在统治也不重要。因为他们知道,不管是哪个人、那个家族上位,都要让他们填饱肚子。都要让他们安居乐业。那些试图通过从龙之功上位的,那个不是在这种规则下,抬升自己的位置去享受所谓权势带来的一切?比如,关陇鲜卑贵氏。如果皇帝那么好,他们为什么不去做?”
“因为不会有人同意。”木承泽对此很是自信,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女人说的话有些道理。
“错了!不要忘记,从魏晋隋唐到现在,他们笼罩在历代皇权头上的气息。我的小皇地,你不也是为这个而彻夜难眠吗?”
柔软的语言,针锋相对的内容。却让木承泽不得不第一次正视这个刚刚羞辱过他的女人。的确,让一个女人弄了,若是红颜知已可以说是情趣。可……他撇撇嘴:“的确,你说的也有一些道理。但是,你就不是在我身上找到一些成就感吗?守活寡的女人?哼……”
“是啊是啊……可你又何曾知晓,这种局面恰恰是我所希望的呢?”张云溪笑得柔和自然,她双手支撑在桌子上,手指拖着腮歪头看着外面:“小皇帝,人呢……在初期肯定会蛰伏并且在规则中寻求一方自在。然后,就是学会如何在规则中生活和前进。而当一切积累到一定程度,所想的就是如何超越规则。这是一个定律,当然也会有人因为这个过程而选择懈怠的人生。我出生在一个复杂的大家庭中,张家子弟喜欢仕途弄权。因此,为了选择一些稳妥的行为,他们选择了张公主府作为联姻对象。但是又不想断开同老亲鲜卑的联系,这才有了我这个身体的诞生。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夺舍。这个女孩儿在三岁的时候,死了。我才夺舍进入她的身体。修为尽失,我能做的就是蛰伏。然后,我找到了这里的规则。皇权、贵戚、朝臣,除此之外就是所谓的民俗。我知道林家的事情,所以我挑选了他们家族。你看,一点小小的手段在我修为差不多的时候,我就可以做到。而现在,不是我要找你麻烦而是你们在找我麻烦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