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1日,这只是历史上很普通的一天,可是对康纳博士和他的研究基地來说,却是决定命运的一天,从清晨起,整个研究基地都忙碌了起來,而上百名清洁人员从一周前就开始加班加点,将总占地十万平方米的巨大研究基地每个角落都打扫得一尘不染。
在11日清晨这一天,康纳博士穿上了最喜欢的礼服,这套衣服出自大师手笔,以剪裁和手工著称,而一抹亮黄色的口袋巾为博士添了亮色,让他看起來象是年轻了七八岁。
当晨光微明的时候,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候,身体并不强壮的康纳却站在研究所大门一公里外,身材笔挺得如雪崖上的一株孤松,任凭寒风如何吹打,都不动分毫,了解康纳博士的人,都对他佩服无比,因为他们很清楚,以博士孱弱的身体,要在寒风中站这么久,并且沐浴在强辐射下,精神始终不坠,实在不容易,而最困难的地方,是谁也不知道究竟要等多久,康纳已经是拿命在拼了。
就在康纳博士冻得脸上都泛起一丝不正常的晕红时,远方的地平线上终于滚起浓浓的烟尘,一列车队疾驰而來,打头的两辆武装越野车分散,一左一右停在康纳博士两旁,一辆深黑色加长房车在康纳博士面前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时,车内人的落脚处正好是红色地毯的尽头,这条长长的猩红地毯,足足从研究所的大门铺出了一公里,而康纳博士,则站在地毯外。
裹着厚厚呢子大衣的议长,血腥议会的大权掌控者,贝布拉兹,从房车中走出,站在地毯的尽头,他微眯着因为岁月和繁重事务折磨得有些发肿的眼睛,看着眼前长长的猩红之路,忽然觉得,似乎这些地毯都是用人类的鲜血染成的,他的头发略显稀疏,几根半白的发丝在风中飞舞着,他的手上皮肤已松驰了,还可以看到几块明显的老人斑,贝布拉兹全身上下沒有多余的装饰,只有右手无名和尾指戴着的两块硕大的翡翠戒指,颇能吸引目光,那是两块纯净之极的宝石,可是却一眼看不到底。
贝布拉兹双手笼在一起,用手指不断玩弄着翡翠戒指,看了一会研究所,才望向康纳博士,微笑着说:“看得出來,你很用心,”
就是这一会的耽搁,已让康纳博士汗如雨下,好不容易等來了贝布拉兹的夸奖,可是不知为什么,康纳却怎么都高兴不起來,当最后一辆武装越野车停在贝布拉兹的车后时,从车上下來的是仍然稚气未脱的海顿,他就象个天真的大孩子,然而贝布拉兹身边的人,却都对他恭恭敬敬,当海顿那双金色的眼眸落在康纳身上时,博士象是被蝎子狠狠地叮了一口,全身不由自主地一颤。
在战争时刻,贝布拉兹的护卫部队却少得可怜,连司机也不到二十个人,但是只要有海顿在,就会让人觉得很安全,在康纳博士的印象里,基本沒有看到海顿动手,有时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害怕艾琳娜是有情可原的,可为何会对这个明显还沒长大的孩子这么害怕。
贝布拉兹已向研究所内走去,康纳博士连忙跟上,而海顿则坠到了队伍最后,刚好将所有人收在视线中。
半小时后,贝布拉兹坐在演示大厅惟一的座位上,静静等候着康纳博士的演示,海顿背着手站在贝布拉兹身后,一双微弯的眼睛扫视着忙碌的研究员们,唇边挂着奇异宛如毒蛇般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