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党界隐藏着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那就是复仇者监狱。
据说那里关押的犯人都是些穷凶极恶之徒,无论地理位置还是生存条件都极为严苛,想要越狱更是难上加难。
不过没人知道,在遥远又寒冷的地方,只有复仇者监狱坐落的小岛上温暖如春。
穿过岛上广袤的森林,就可以看到在众多荆棘和蔷薇的环绕下,矗立着的复仇者城堡。
错落有致的尖塔和楼中楼,精美的石雕,哥特式玫瑰窗上镶着绚丽的彩色玻璃,完全是一副华丽又夸张的皇家园林风格。
不过千万别被表面所迷惑,复仇者聚集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被吞噬。
自那之后,彭格列没有没丝毫动荡,四平八稳之余还蒸蒸日上,道上的人私下里都夸彭格列的初代首领脑子好手段也好。
肃清门户不声不响,开疆扩土也稳扎稳打,绝对不是好相与的顶尖人物。
新成立的暗杀部队由的表弟ra带领,门外顾问则由云之守护者阿诺德接手。
这种组合简直如虎添翼。
在外面疯传着关于彭格列的种种时,我正坐在办公室里看下一个逮捕对象的资料。
视线又不自觉瞥到办公桌的相框上,照片里每个人的眉目都格外清晰。
说起来……我已经两年没见他们了。
或者说,我已经两年没见过阿诺德了。
整整两年。
也许是人的天性,越是想要忘记的东西,就越深刻的印在骨子里。
和他相处的日子愈发的刻骨铭心。
我记得他喜欢写流畅的花体意大利文。
我记得他睡着的时候总是很不安稳。
我甚至记得初见时他风衣上的味道。
可自从那天彭格列的盛会上,我远远的看过他之后,就再也不曾见过了。
不是我不想见他,是我不能。
我怕我会忘了我是复仇者监狱长。
我怕每呼吸一下,都是心痛。
羽毛笔上的墨水不小心滴在纸上,阴湿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圆点。
不自觉的伸出手擦拭起来,却在文件上越擦越花。
就好像谁斑驳的泪痕。
如果阿诺德在,弄成这样,一定又会铐杀我了吧。
想着想着我又笑起来,眼前不知道怎么就模糊了一片。
kding,i'llbewithyou.
【你做了些什么,让我如此需要依靠你。】
※※※
日光透过玻璃窗倾泻而下,恰好就洒在窗前办公的青年身上,青年有一头铂金色的发,冰蓝的凤眼专注在手中的文件上。
我站在桌前张开口就想喊他,却发现青年正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太阳穴。
身体一动也不能动,正急得满身大汗,忽然感觉胸口猛地一疼,低头一看那枪口正抵在那里,血色染红了白衬衫。
他的脸和我贴得很近,近得能让我看清他眼神冷峭,日光落在他身上,似乎连暖意都随着枪口流进我的伤口里,火烧火燎的疼。
我忽然就想摸摸他的脸,惶急地伸出手,还没碰到他,他整个人就如花火一样湮灭了。
自己的血顺着衣襟滴落下来,下一刻就云散烟消,就像那个人一样再也无迹可寻,害怕的猛然从梦中疼醒过来。
我一度以为我就这么死了。
费力的抬起手,遮住直射过来的阳光,过了好一会我才看清身边站了许多人,都很眼熟,跟百慕达在复仇者监狱进行修行时,这些复仇者我都见过。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活着。”
百慕达略带嘲讽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命很大啊。”
我没死……?
一时间我都不太敢相信百慕达说的话。
“阿诺德没事,彭格列也没事,你的家族赢了。”
复仇者们聚集在我床边向我行礼,百慕达坐在耶卡的肩上,难得的认真语气:
“恭喜你的上任,玫兰萨·赛西利亚监狱长。”
“……”
一切来得太突然,我想说点什么,最终却还是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是觉得胸口的伤都不那么疼了。
修养了不到一周,我绷带都没拆就被百慕达那个斯巴达从床上拽起来接手复仇者监狱的工作。
每天每天看着关于黑手党界的动态,有时候还需要亲自去抓捕罪犯。
搜集证据、定罪和实施逮捕,一项一项下来弄得我手忙脚乱。
刚扶额准备歇一下,办公桌上突然出现了厚厚一摞我刚才签过的文件,和一摞一模一样没签过的。
我正疑惑是怎么回事,百慕达的身影就出现在办公桌上:
“做事这么不用心,你又想被训练了吗?”
“……怎么不用心了!”
冷不丁被骂了,我心里格外不爽,“这些我都有好好看过也签过了,你还想怎样啊!”
百慕达估计是懒得搭理我,指了指我文件上的签名。
“你傻了吗,自己叫什么都能写错,全部重签。”
“我哪写错……”
视线落到他所指的地方,话头当时就顿住了。
那里签着的名字是玫兰萨·彭格列。
他不说的话,我都没注意到。
这个名字,早就没人再叫了。
别过头看向窗外,天空湛蓝的没有任何的云彩,总觉得哪里不对。
“你要记得,你已经不是个普通人了。”
“……我知道。”
“那个云守,忘了吧。”
“……”
我看着百慕达笑了一下,重新开始签字。
他好像叹了口气,慢慢飘向门口。
在他关上门的同时,我看着又签错了的名字,轻轻说了一句:
“……好。”
※※※
我再见到阿诺德的时候,是一次很偶然的相遇。
那次抓捕行动结束后,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去,而是换了件衣服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西西里的夜晚永远比白天人要多。
看着熙熙攘攘涌动的人群,空气里有一种熟悉的人世的温暖。
我觉得自己在复仇者监狱待得都快不食人间烟火了。
这天夜里的风不是很大,吹的风衣下摆小幅度的摇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