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艾词的话带着几分嘲弄,何意脸上微红,却道:“微臣,微臣即便马革裹尸,也是为国尽忠!杜将军手握重兵,断不能再立军功,否则,陛下与长公主更加危矣。”
“难得你忠心,此事陛下自有定夺,你我都不能左右。”
何意却是着急,“杜将军已经去宣政殿了,怕是,要左右陛下旨意!”
秦艾词拧眉,思索一番,而后起身,道:“何大人随本宫去一趟宣政殿。”
宣政殿内,小皇帝已是焦头烂额,见着杜朝阳,便如救星一般。
“杜将军,昌西叛军与守军僵持,朕该如何?”
杜朝阳却是眯着眼,道:“陛下认为该如何?”
“这……”小皇帝犹豫着,见杜朝阳不说话,一直等着他,才不得不说道:“西昌候与汝阳侯一西一东,两面夹击昌西,叛军军力又是昌西城两倍,朕觉得,只能围魏救赵,方可解围。”
杜朝阳挑眉:“如何围魏救赵?”
“汝阳侯将兵力全部西调,配合西昌候夺取昌西一带,灵州城内势必兵力匮乏,若将肃州我军调往攻打灵州,便可断了昌西两面夹击之危。”
小皇帝说完,迟迟不见杜朝阳说话,心中忐忑,小心翼翼抬头,却难得见杜朝阳面色温和,让他无所适从,只呐呐道:“将军,将军觉得如何?”
“陛下这三年,果真没有白学,不过,肃州总兵遇袭,军中无将,陛下又该如何?”
“这……”小皇帝拧了眉头,肃州总兵周泰在军中威望甚高,如今战事一起周泰便出事,实在太过巧合!为寻找刺杀周泰元凶,肃州城内已是一片混乱,此时能安抚肃州城内大军的,怕是只有杜朝阳了。
拿不准杜朝阳心思,陛下抬眼看着杜朝阳,吞吞吐吐地,只说着:“朕没法子,不知将军何意?”
“臣觉得,杜正风正合适。”
杜朝阳说完,陛下却是惊诧,将军与昨夜皇姐所说竟是同一人!
“杜正风并无军功,如何压阵?”
“陛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杜正风虽为定远侯义子,却是周泰的亲兄弟,原名周风,肃州多是周老将军旧部,自会给这位周二公子些许颜面。”
“竟是如此!”陛下松了口气,“将军与皇姐意见一致,倒真是绝配,可惜……”
陛下话还没说完,杜朝阳却是突地抱拳行了大礼,说道:“臣谢陛下赐婚。”
短短几个字,让人措手不及,陛下更是蒙在当场,傅府的事情已经过去好些时日,将军和皇姐都闭口不谈,他还以为二人都没有这份心思,今日才放开说话,却不想让杜朝阳钻了空子,倒是让他不知该如何自处……
“额……那个……将军……”陛下支支吾吾想要回绝,却不知怎么开口。
杜朝阳知道陛下心中所想,只道:“君无戏言,陛下赐婚,不仅臣听见了,傅大人可是也听见了?”
原本在一旁不吭声的傅正臣被点了名,这才缓过神来,道:“臣也听见了,陛下金口玉言,一言九鼎,岂会反口。”
“可是……”陛下仍在做着挣扎。
“陛下隆恩,臣当鞠躬尽瘁,愿亲赴肃州,与杜正风一同围攻灵州,待凯旋之时,便是迎娶公主之日。”
语气满满是威胁,让陛下一时忘言,待看着杜朝阳远去的身影,陛下才觉不妙,这事,该如何与皇姐说?
莫说陛下心中震惊,就连傅正臣,心中都是讶异,走出宣政殿,傅正臣忍不住说着:“这与你预想的可不一样,你的聘礼可还未准备好。”
杜朝阳笑了笑,道:“待聘礼准备好,已是太晚,如今,我一刻都不想等了。”想起尹彦卿,杜朝阳心中便是懊恼,他以为等他为她准备好那份聘礼,她便只会是他的,可从不曾想过中途会横生枝节,他决不允许!
“长公主如今未必能接受你,长公主与珺和性子不一样。”
杜朝阳抬头,看着远远朝宣政殿走来的秦艾词,如此迫不及待!遂嘴角含笑,道:“她会的。”
傅正臣也看见了秦艾词,以及她身后的何意,遂在杜朝阳耳边道:“难怪你着急,她身边还真是围着太多人。”
“这么巧,杜将军和傅大人也来面圣?”秦艾词亦远远就瞧见了二人,待一走近,便笑说着。
“因为汝阳侯与西昌候叛变一事,陛下召杜将军与微臣觐见商议。”傅正臣行礼,答着。
“哦?汝阳侯与西昌候可都是先帝时的重臣,如今不过打着清君侧的旗帜,说是叛变,实在过了,或许,还有商榷的余地。”秦艾词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杜朝阳,这个清君侧名单里的头号人物。
“臣不打搅公主去见陛下,陛下也有话要对公主说。”说完,杜朝阳走近几步,用仅两人的声音,说道:“将军府有一处兰苑,院子里兰花盛开,只待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