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秋华的声音慢慢低下去,再不敢看丈夫暴怒的脸。
“爸,妈,你们出去一下行吗?”易飞州说:“我头疼。”
“你是该头疼!”易成冷笑,“你干出这样的好事,稍微有个不慎,整个致和都要因为你受影响,你不只应该头疼,你应该浑身都疼才是!”
这样的话,根本不像是一个父亲会对儿子说的。
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的儿子被打的重伤,趴在床上起都起不来的时候。他不关心,只知道一味的责怪。
易飞州嘴角微勾,将脸慢慢的埋在雪白的枕头里,再不肯开口说话。
门被轻轻敲响,有女孩子清脆甜美的声音响起,“请问,这里是易飞州的病房吗?”
易成和陈秋华同时转头看向门口。
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一身清爽的蓝色长裙,正站在门口礼貌的等着回话。
“你是?”
“哦,我叫杨宝玲。”杨宝玲笑道:“我是易飞州和谢漪的好朋友,听说易飞州受伤了,我过来看看他。”
易成再次打量了杨宝玲一眼,“你是谢漪的朋友?”
杨宝玲甜甜笑着,“嗯,我是谢漪的舍友,也是她的好朋友。”
易成点点头,拉了把陈秋华,才又看向杨宝玲,“那你们年轻人聊着,我和你阿姨先出去一下。”
杨宝玲送走了易成和陈秋华,关好门,走到了易飞州的床边,伸手把被子往下拉了点。
易飞州脸依旧埋在枕头里,闷闷地说:“你怎么来了?”
“周哥跟我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你。”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谢漪的好朋友吗,你怎么不去看她?”
杨宝玲松开被角,叹息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误会了我们,还在生我的气呢,怎么肯见我。”
易飞州抬起头,冷笑道:“哼,她还有脸误会我们?”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杨宝玲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周立病急乱投医时曾打了个电话给她,具体详情没有和她说。但她一听到易飞州受伤住院了,哪里还坐得住,还在试镜的一个角色刚刚结束,立刻就打飞的过来了。
易飞州抬起头,杨宝玲看到他没有血色的脸,立刻紧张道:“你脸怎么这么白,是不是不舒服?”她慌忙伸手去试他的额头,见果然烫手的很,“你等着,我去给你叫医生。”
手却忽然被拉住了。
易飞州盯着抓住的手,柔软、温热,好像心中也有一股暖流滑过。
“不用,我没事。”
“可是……”
“你坐下,陪我待一会。”
易飞州拉着杨宝玲的手,慢慢睡着了。
昨天到现在,他一直都没有好好睡一觉。
愤怒,屈辱,委屈,不甘,多种情绪一直压着他,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他不该那样对小漪,那是他深爱的女孩,他怎么可以那样对她,他还打了她,也不知她伤得如何了。他又觉得自己没错,她水性杨花,她红杏出墙,自己这样对她,完全是因为她咎由自取,她活该!
可是所有人都在怪他,连他的经纪人,他的父母,都在怪他!
只有杨宝玲不会,只有她关心他,就和从前一样,每一次他和谢漪吵架,都是杨宝玲这个朋友会关心他,会陪着他。
他紧紧拉着杨宝玲的手,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了些。
杨宝玲看着他的脸,和他抓着自己的手,心里的疼却在一点一点的蔓延。之前因为《一世安康》被张怀谷羞辱时对他产生的怨怒,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心里有的,却只有恨。
恨谢漪,她不仅欺负她,还欺负她爱的男人,她怎么能原谅她?
趁着易飞州睡得正酣,杨宝玲轻轻抽出手,拿过另一个枕头给他抱着。出了病房一看,果然看到等在那里的易成和陈秋华。
杨宝玲向着两人走过去,“叔叔,阿姨。”
陈秋华向她身后看了一眼,问道:“飞州怎么样了?”
“飞州睡了。”杨宝玲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周哥没说清楚,飞州也不肯和我说。”
陈秋华看了易成一眼,见易成点点头,才拉了杨宝玲的手,“正好到午饭点了,咱们出去,找个地方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