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对贵太妃的态度很是明确,不冷不热,让贵太妃有些摸不到头脑,抓心挠肝的焦急着,怎么做都觉得不对。
贵太妃不是很看得起华裳,但是如今唯一的孙子就快要在人家的地界讨生活了,便是心中再怎么恼火也要忍耐了。
太后无疑对华裳的做法很是满意,无论是高傲的刁难还是低调的谦让,都不是正确的态度,如今的火候拿捏的刚刚好。
上阳宫。
华裳回到自己的宫中后,贵太妃又来过几次,华裳大多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了,偶尔见一次也是东拉西扯,礼数都做足了,实质的东西却很少说。
贵太妃也隐约看明白的华裳的意思,渐渐来的也少了。
兰芝正跪在小榻上捶着华裳的腿,华裳则是半躺在软榻上,手举着头,眯着眼。
“娘娘,您如此冷待贵太妃,是不是不太好?无论如何,似乎礼数不足,让人挑出不是来,对娘娘的名声也不好。”兰芝小心翼翼的轻声开口道。
华裳浅浅的笑着,轻声道:“本宫是皇上的妃嫔,勉强也算得上是太后的儿媳妇。而贵太妃你也知道,本宫若是依旧想着名声,待她恭敬有礼,恐怕太后和皇上就要有所不满了。”
兰芝瑟缩了一下,轻声道:“贵太妃和敬王谋害皇上,皇上为何不处置他们呢?”
华裳勾了勾嘴角道:“皇上是明君,残害兄弟的名声定是不想要的,有没有证据不重要,在天下人的心中,你们就是兄弟,皇上强势,而敬王弱势,人们便是嘴上不说,心中也是同情弱者的。”
兰芝不服气的道:“他们可是谋害皇上呢,皇上怎么能忍得下来呢,何况皇上是一国之君,是上天之子,天下人又怎么可能同情罪人,而质疑陛下呢。”
华裳淡淡道:“皇上病重之时,自然是极为怨恨他们的,恨不得剥皮吃骨,大卸八块。但是病好了,皇上考虑的东西就很多了,皇上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三个小皇子为了皇位明争暗斗,若是皇上真的处理了自己的兄弟,在小小的皇子心中必定会划下浓重的一笔,将来子肖其父……那是皇上最害怕的事情。”
兰芝心中一动,低声道:“皇上如今便开始考虑皇子将来了?”
华裳摇摇头道:“皇上睿智的很,如今不过是以身作则罢了。不过,理性告诉皇上应该如此,但是皇上心中怎能不恨呢?所以才有了敬王世子这一出,一来以此牵制敬王和贵太妃,二来也是出出这口气。”
华裳理了理自己的发丝,轻声道:“皇上的心思本宫能猜出几分,可是太后就说不定了。一个女人,情绪是多变的,但是自己的儿子受了伤害,太后定然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且等着看,贵太妃还有的磨呢。”
这时,芍药进来了,福身道:“娘娘,孟良媛来了。”
华裳闻言叹了口气,道:“让她进来吧。”
芍药福身行礼:“是。”
芍药领着孟良媛进了殿中,远远看着孟良媛似乎又瘦了点。
“嫔妾参见祈妃娘娘,娘娘吉祥。”孟良媛低着头,声音细小无力。
华裳站起身来,拉着孟良媛的手,一齐坐到榻上,开口道:“本宫看你又瘦了,你这是何苦呢?”
孟良媛年岁比华裳还小一岁,如今还不过是个孩子,个子也不高,如今又瘦了许多,看起来还真是可怜。
“谢娘娘关怀。”孟良媛轻声道:“嫔妾知道来麻烦娘娘不好,但是嫔妾实在是无计可施,如今这宫中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嫔妾和娘娘,连苏小仪自己也不知道,嫔妾每每见了她,心都在滴血,可是也只能默默忍着,如今她又更加受宠,独居一殿,嫔妾心中害怕,害怕父亲的事儿已经定下了,只是嫔妾身居后宫,消息闭塞。”
华裳叹了口气,摸了摸孟良媛的头,轻声道:“皇上是明君,后宫之事定无法影响到前朝,既然没消息,那就说明你的父亲尚且无事,放宽心。”
孟良媛砰的一声跪下了,哭道:“娘娘,求求您,嫔妾知道您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这件事只要您开口,父亲便有一线生机,嫔妾愿意为您做牛做马,求您了,求您了,呜呜。”
华裳微微蹙眉,无奈道:“良媛妹妹,你这是为难我。”
孟良媛哭的悲伤,道:“娘娘,嫔位知晓您性子好,所以才敢如此放肆才恳求您,自嫔妾入宫起,便受您照顾良多,皇上根本不记得后宫还有嫔妾这个人,偶尔留宿嫔妾殿中,也都是因为来看望娘娘您,嫔妾心中也一直感激娘娘。”
华裳起身将孟良媛扶了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孟良媛继续抽泣道:“娘娘的好,嫔妾无以为报,却又拿这样的麻烦事儿来找娘娘,嫔妾也自知再无颜见娘娘了,只是那是生我养我的父母,嫔妾便是豁出去不要这张脸了,也得来求娘娘了。娘娘,嫔妾也不知对不对,嫔妾月信已经由一个半月没来了,若是有了……皇上能不能饶过家父?”
华裳心中震惊了一下,拉住孟良媛的手,低声道:“可有准信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