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赏花宴。
皇后穿着一身真红蹙金双萧海棠锦春长衣,与满园的海棠花相得益彰,说不出的雍容华贵。
“各位姐妹能给本宫这个面子,都来此赏花,本宫心中自是高兴,诸位也都别拘束,只是玩闹罢了,不讲究那许多。”皇后坐在石櫈上,笑的端庄舒雅。
“是。”众位嫔妃莺莺燕燕的行礼回道。
因是赏花宴,所以不那么讲究规矩,嫔妃们也都各自和自己亲厚的人坐在一起,或是赏花饮酒,或是嬉笑玩乐,位分之别似乎不那么明显了。
华裳带着孟良媛和淑妃、温嫔坐在一处。
孟良媛起身拿起酒壶为华裳、淑妃和温嫔都斟了一杯酒,笑意柔和浅淡。
淑妃拿起石桌上的和田白玉莲瓣酒壶,嘴角有几分淡淡的笑意,轻声道:“皇后娘娘宫中便是一个普通的酒壶都如此精致,让人看着羡慕。”
华裳拿起莲花纹亮银盅,抿了一口其中桃红色的果酒,然后轻声道:“今日风和日丽,天气晴暖,淑妃姐姐应该心情舒畅才是,满园的花儿,姐姐可爱哪一朵?”
淑妃柔柔的笑了笑道:“我倒是爱那朵牡丹,你看,皇后娘娘可早早的就戴在了头上呢。”
华裳知晓淑妃心中不高兴,微微笑了笑,也就不说话了。
温嫔看着远处的白玉兰说道:“我倒是格外爱那玉兰,姐姐们先歇着,我去那边看看。”说罢便兴冲冲的提着裙角去看白玉兰了。
华裳笑意温和道:“温妹妹到底是个雅致的人儿,白玉兰正配呢。”
淑妃点点头:“她年纪小,还是小孩心性呢。”
孟良媛一直垂着头,这时轻声开口:“温姐姐已是极好的了,您瞧瞧绛云轩那位。”
华裳和淑妃都转头看了眼苏小仪的位置,却发现怀着身孕脸色苍白的苏小仪正殷勤的跟在皇后身后,手中捧着几朵牡丹海棠,正献媚着呢。
淑妃不屑的哼了一声,转过眼。
华裳也没多说什么,只轻叹一口气道:“我本是极爱海棠的。”
淑妃挑了挑那双秀气的眉,娇声道:“这园子中最多的便是海棠,论富贵大气不如牡丹,论清丽雅致不如玉兰,论品格秀丽连山茶都压她一头,妹妹为何爱呢?”
华裳摇摇头浅笑道:“花儿都是美的,只是人将她赋予了太多的意义和枷锁。”
淑妃轻笑:“妹妹也是雅致的人,姐姐不如。”
孟良媛起身行礼笑道:“我为娘娘摘一朵最美的海棠来。”
华裳见孟良媛已经转身走进花丛中找寻,只无奈的笑了笑道:“这孩子实诚。”
淑妃挑眉道:“孟良媛是个不错的人,虽是小家碧玉,但是进退得宜。何况,妹妹自然配得上最美的海棠花。”
华裳低头浅笑:“姐姐谬赞了。”
正说着话呢,旁边却响起了陆嫔温柔的声音。
“苏小仪此言差矣,牡丹国色天香,自然与皇后娘娘相得益彰,但是今日赏花之宴,谁人都可佩戴牡丹之花,非皇后娘娘一人。”
华裳闻言转头,正看到陆嫔端庄的站着,神情柔和,苏小仪微微咬着嘴唇,神情懊恼。
郑妃站起身来,只见她穿着一身茜素红牡丹晓月宫装,倒是显出几□□条来,头上正戴着一朵富丽的牡丹。
郑妃向来是言语犀利:“本宫不过是掐了朵牡丹戴在头上,便被人不依不饶,知道的人认为苏小仪真是对皇后恭敬不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苏小仪是皇后呢,未免的管得太宽了吧。”
苏小仪被郑妃说的脸色苍白,微微福身说道:“嫔妾并非是这个意思,只是皇后娘娘让臣妾为她采一朵牡丹来,嫔妾先于陆嫔娘娘看上了这朵牡丹,但陆嫔娘娘却横刀夺爱,献给郑妃娘娘,嫔妾一时气愤,才略有口角。”
华裳大约听明白了事情的经过,但是这其中到底是谁在作怪呢?
陆嫔不像是一个挑事儿的人。
郑妃转头看着衣饰简单清雅的陆嫔,缓缓开口道:“陆嫔妹妹,事情可是如她所说?”
陆嫔福了福身,轻声道:“回娘娘话,那牡丹是嫔妾与苏小仪同时看上的,苏小仪身怀龙种,不向臣妾行礼也便罢了,还开口大言不惭,说除了皇后娘娘,谁人配戴牡丹?嫔妾心中恼怒,便抢了那朵牡丹花。”
郑妃眸色沉了沉,然后转头看向苏小仪,阴阳怪气的道:“苏小仪真是好大的威风,怎么,本宫便不配戴牡丹了?”
苏小仪脸色通红,咬着牙福了福身道:“嫔妾知错了。”